透那面墙真的来到她前，她也害怕承受林灼的目光。

    可是，她真的不想刺伤林，真的不想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雨在半梦半醒之间，对着林的背影大声地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茫茫人海，林在哪里呢？她想歉却没有机会。

    真的好想好想再见到林———可是，见到了又怎么样呢？小雨很茫然。或许，她终于会对林微微笑，可是谁知呢？她现在唯一只想再见到林。她又开始像从前那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渴望在哪街角重又遇见林……可是，小雨没有遇见林，就又坐火车回杭州去了。她只好盼望明年的正月初三，她还会在S中门再次遇见林。

    她像候鸟一样在福州和杭州之间来来去去。在杭州的时候，她很很韩嘉，在福州的时候，她又无可救药地思念林。

    韩嘉，韩嘉是真实的。他曾经抱过她，搂过她，背过她，吻过她，他总是牵起她的手。她呢？她的脸抚过他的脸，她的手指过他的眉、他的、他的鼻、他的，她地偎在他怀里，嗅过他的气息，听过他的心，她还拿起他的手，咬过他的手背。是的，韩嘉是真实的。

    而林呢？林是虚幻的，模糊的，永远不知在哪里。可是，每次，她和真实的韩嘉怄了气，那个虚幻的林就会在她心里徘徊，林不会这样，林肯定不会这样，她想，林是那么完，完得令她误以为，她从来没有上过韩嘉；完得令她误以为，她骨里一直依然着林。

    她盼啊盼啊，盼了一年。

    在这一年里，她听说兰希的母亲去世了，兰希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孤僻，不再和以前的同学联系，也不想听任何人的安。她去找过兰希好几次，却都没有找到。后来，又听说兰希搬走了，谁也不知兰希搬去了哪里。她和兰希，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就这么断了。在以后的日里，小雨依然常常想起兰希，而在一些特殊的日里，小雨一想起兰希就觉得心疼。在她的心目中，兰希永远是那个带着她在肮脏的小巷里钻钻，帮她寻找“永和鱼”的女孩，那个快乐的染了酒红发的女孩。

    在这一年里，沈翼天依然常常写信、常常打电话给小雨。他是她的好朋友，一辈的好朋友。他和她说，他拿了一等奖学金，请同学吃饭喝酒了；他和她说，他在系里的育节上独当一面，住了别班的凌厉攻势，并替自己班了一球了；还和她说，他的中同学好好地将他剖析了一番，将他的缺洋洋洒洒写了两大张纸，使他顿觉自己很可笑了。

    每次，小雨收到沈的来信照例都很兴，她依然会不由自主地想，这是林的同桌呢。她问沈，知不知每年正月初三午，从S中毕业去的学生都会回校，在校门一年一聚，看看老同学，聊聊天，还有老师们也会去？真的吗？沈问，那你会去吗？去啊，小雨说，当然去。那我也去，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