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九九五年，在九龙尖沙咀梳士利10号，赵尔青第二次遇见顾家明。

    常常想他，霓虹变幻的梦、如波漾开的初，饭、饮茶时，上抵，假装的吻。

    玉珠说：尔青，你这叫害了相思病。

    但尔青以为自己不过是对那个只亲到的吻耿耿于怀而已。再五厘米，踮起脚，或许她就能够到他的。

    The   Dead   Winter   陈赞冬遗作展，顾家明盯着墙上的海报神，画中他白衣黑，笑得天真。

    青年画家陈赞冬（Albert   Chan）于一九九四年十一月三日意外离世。陈赞冬生于一九七O年，其卓越的艺术成就和独特的艺术个开拓了香港画坛新时代。斯人已逝，惟愿艺术永存。

    一字一句读完讣告，顾家明想起那个摇晃着暑气的正午。

    似乎已经快两年了。他记得，在汇大厦层，前夜了一场雨，一整个上午过去，汽蒸散，汗粘腻在上。他屈膝，背靠在天台围栏，摇摇坠，说：我画不来，画不来

    或许神灵无，带走他的缪斯，又带走他。

    思及此，顾家明眉微蹙，转离去。

    谁曾窥见艺术家空的瞳孔、凌的发，苍白枯的手握住一颗苹果，颜料涩裂，画笔折断，描摹、涂抹，吊诡的线条游走，所有的都被囚禁在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溃烂、腐坏。

    陈赞冬是尔青的表叔，四岁始习画，师从油画大家朱曾，尤善肖像与风景。十岁时因其画《浅湾之夜》蜚声全港，此后佳作频，皇后大路边常常能看见Albert   Chan画展的广告牌。

    拥趸者唯其作之彩烈、赤诚，黄红如火，漫心地烧；蓝黑似夜，张扬地寂，如痴如狂，如无人之地的嘶吼，如碧海，火山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