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衣看见那最最的第九重楼阙散了架，重的寒雾里，那座巍峨的修罗神像立在层层废墟之上。

    而光落雪原，神明就立在他的神像前面，电闪雷鸣中，竟还有霞光从云的隙里淌来，落在神像肩，也落在他的上。

    光刺变化成金丝般的绳索，裹着层层的烟云雾气，将周云镜困在了半空之中。

    山衣仰望着，

    在容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跃而起，金丝光与层云之间，准确地将匕首刺了他的。

    在混沌的云雾里，周云镜低垂帘，看着自己被刀刃刺穿，正有鲜血涌的，他停顿了几秒，才迟迟地抬看向她，“小岚，你忘了吗？我拥有自愈的能力。”

    “那不是你的能力周云镜，神来收回被你偷走的东西了。”山衣的面纱已经被淡金的气割断了，她带着伤疤的脸，朝他笑，“现在不一样了。”

    “你早知他是非天，对吗？”他看见她在笑，他也不由跟着她笑容。

    “是。”

    山衣答得很果断。

    “你还是恨我。”他低声喃喃。

    “我不该恨吗周云镜？”她却反问他，随即又轻笑，“你一开始找上我，是说我前生辜负你，将你卖给老士，看着你被绑在木架上，受尽屈辱折磨……你说那是我的上一辈，可对你来说，却还是你的这一生。”

    “可是周云镜，你只记得那些人折磨你，只记得你的母亲放弃你，可后来的事呢？后来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后来救你的，不也是凡人吗？他们说你没杀过人，说你不是妖，是山神的儿，他们救了你的命，可你呢？杀了那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救你的人，也包括我的前世。”

    “小岚……”

    周云镜怔怔地望着她，“你记得了？”

    “是你我去想起前世的，就算我前生不算个好人，我的确对不起你，那你呢？你说我辜负你，可你真的有过我的前世吗？周云镜你没有，”山衣摇，嘲讽似的笑，“你本不她，你只是恨，所以你杀了她仍不解气，你还要找到转生的我，你还要恨。”

    “你让我再也不敢着‘姜奚岚’这个名字了，周云镜，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山衣的，你杀我丈夫，杀我妹妹……你要我看着他们死，要是我不屈服，你还要杀了我的父母，你把我上绝路了，周云镜。”

    山衣眶泛红，轻轻叹息。

    “可是小岚，”

    他也红了眶，里竟也有了些雾，他认真地说，“我现在的你啊。”

    他并不那个在前生说着喜他，又转背叛他的小岚。

    但却上了今生的姜奚岚。

    山衣闻声，却仿佛听到了什么最荒唐好笑的事，她用一双漂亮的睛细细打量前这个男人，在他这般专注地看着她的目光里，她扬起角，轻轻地说，“可是周云镜，我不你。”

    “从来都不你。”

    她的一字一句，都好像尖锐的刀一般，直往他心。

    “可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小岚。”

    “那是在耍你啊周云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