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我这边秋天才开始。」

    舒岩「嗯」了一声，他说：「好远，因为我们离得好远……」

    话题这样开始了，他们慢慢地聊了很久，直到舒岩又开着电话，睡着了。

    舒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一茫然放空的觉，他想他怎么又聊睡着了。看看手机的通话记录，他们聊了两个多小时，手机此时还有一的电，讯息灯依然在闪。他赶翻充电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打开简讯。

    【以后还可以打电话找你聊天吗？】

    舒岩想了想，回复说：

    【如果你打得通电话。】

    然后舒岩关机换卡，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此后的日里，舒岩经常能在夜接到这个人的电话，这人再也不会在聊天室问他在不在，可不可以打电话，而是直接打过来，舒岩有几次都不想再接了，或者脆把号码拉黑。可是真的拿起了手机，还是忍不住接了起来，因为他知，这人不喝酒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对方总是用好听的声音跟舒岩描述自己此刻正在喝的酒，有的烈有的清淡，有的甘甜有的酸涩，舒岩总是在他的话语中来猜测酒的品，他很喜这样。

    对方喜喝酒，但是似乎不懂酒，每次舒岩问他酒的名字，他都支支吾吾地说不清，他说这些酒标要不然七八糟地写了一堆，要不然就惜字如金，白一片，没几个字母。

    舒岩笑着解释说：「法国人嘛，觉得自己最正统，当然写得也最多，规矩也大。其他国家则是觉得反正我们也就是这样了，脆随至上，酒标就得全凭喜好毫无规律可言。」

    对方满不在意地说：「就这资本产阶级的调调，我是最看不惯的，酒而已，事也搞这么多。」

    舒岩大笑，他说：「你这也算是带有镜看酒，其实酒么，就是饮品，各个国家地区都差不太多，你就想想咱们国家不是白酒黄酒汾酒等等的不一而足，包装也是各凭本事么，这样想来，酒那边的事其实还要少些呢。主要这东西是外国人一直搞着的，咱们的晚一些，加上咱们这个味也比较固定，所以大家了解不足罢了。」

    「我看你了解得倒是足的。」对方笑嘻嘻地问，「你是什么工作的，是不是和酒有关？」

    舒岩愣了一，他觉得这个问工作这问题就像是试卷上的一些题目，好像超纲，但是又像没超纲。

    他斟酌了一，说：「其实并没有很了解，只是电视上偶尔看的，记住了一些罢了。工作么，就是普通职员咯，老板手的虾兵蟹将。」

    对方似乎没有察觉舒岩言语中的避讳，他说：「那也累的，不过我最近也累的，想自己什么，可是工商税务一圈跑来，唉哟，要命的呀。」

    说真的，这人普通话说得是很好的，加上声音低沉，听着非常有磁，有像大学时代躺在宿舍床上听的夜电台。可是他应该是江州本地人，或者至少是那一方土养来的人，他的普通话再标准，总还是偶尔会透那么一的糯，上那个嗓音，听起来十分勾人，就像有个手指时不时地拂过你的带。

    舒岩听着耳朵了起来，他想最近一换卡基本都可以接到对方的电话，导致他早忘了初衷，其实也不是忘了吧，而是……说不清。

    然后又是一通闲扯，直到舒岩睡着。

    有一次闲聊中舒岩说觉喝酒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因为对方从没有喝醉过，而自己却总是瞌睡连连。

    那说：「你这是在说我讲得不够有趣让你无聊了吗？」

    舒岩笑着说：「你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