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机也懵了，“我听你们刚才聊天的意思，还以为你是带男朋友回来给爸妈扫墓呢！”

    殷九竹的母亲在她五岁时就离开了她，她对她的记忆很浅显，只记得她上环绕不去的药香。还是等到她大了，她才从父亲的中得知，原来母亲生前是一位老师，也曾桃李满天。

    当殷九竹低声在父母的碑前聊天时，景旭安静地没有打扰她。他轻手轻脚地从背包里拿华城特产，在殷叔叔殷阿姨的墓前摆成了一座小山。

    墓园在山里，前几日刚过雪，墓碑上还落着几片没有化尽的雪。殷九竹拿抹布净墓碑，她矗立在墓碑前，望着墓碑上那两个描金的人名，仿佛她的心也跟那些被拂掉的雪一样，被搓成一滩烂泥。

    她毕业了、她工作了、她回国了、她分手了、她有了新的工作也遇到了新的人。她每天的生活充实而忙碌，只是偶尔在晚上饥辘辘时，她会怀念父亲的鱼。

    “……”

    此话一，车厢忽然安静来。

    殷家父母的墓是一座合葬墓，这座墓早在殷浩军还在世的时候就买好了。每年清明，殷浩军都会带着她来墓园给母亲扫墓。

    殷九竹：“……”她震惊，“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些？”

    “嚯，”司机咂咂嘴，赞许地说，“这女婿够细心的啊！”

    “当然夸张！”

    她回国后，迟迟没有来给父母扫墓，说是逃避也好，说是恐惧也罢。

    景旭挠挠：“是太夸张了吗？”

    那时的殷九竹年纪小，懵懵懂懂的。她没有想到，父母“团聚”的日会来得那么早。

    景旭双手合十，对着墓碑拜了拜，很认真地起自我介绍：“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景旭，我是

    但现在，她终于站到了墓碑之前，向他们讲述着自己这几年来的经历。

    殷九竹尴尬地解释：“师傅您误会了。”

    一小时后，车停在了墓园外。

    司机却不信。他都四十多岁了，还从没听过哪对“普通同事”关系的男女，会特地返乡一起扫墓的呢。而且看年轻人那副角眉梢都在舞的样，恐怕就差最后那层窗纸了。

    他们的人生在她的上延续了。

    ——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呢？

城的特产，一会儿让叔叔阿姨尝一尝。”

    景旭清咳两声：“我们是同事，她回来办事儿，我刚好休假，就一起来这座城市转转。”

    殷九竹掏证件了登记，又从值班室领了小桶、一次抹布，打了满满一桶，摇摇晃晃走向了墓区。

    现在，二十九岁的殷九竹如愿成为了父亲那样优秀的兽医，也即将成为母亲那样的老师。

    殷浩军曾指着墓碑，告诉殷九竹：“囡囡，等爸爸也走了，你就把爸爸和妈妈埋在一起。面太孤单了，你妈胆小，怕黑。”

    廷心、真空包装的烤鸭、还有不同品的果……若不是酒不能带上铁的话，殷九竹简直怀疑他会从那个异次元背包里拽一瓶茅台，和她爸喝两盅。

    “可我毕竟是第一次见叔叔阿姨，我想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男朋友……男朋友……景旭明明心里都要乐开了，却要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拼命压翘起的嘴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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