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这个午并没有实验室，他去了西郊疗养院。

    护士红姨说这阵有几人来探病，说是宣女士老家的亲戚。

    “不过我们你的吩咐，谁都没让，”红姨看了宣兆一，问，“小宣，他们真是你妈妈的表舅啊？”

    这里年些的医护人员照顾了宣谕十来年，也可以说是看着宣兆大的，和宣兆关系还算是亲近。

    “不是，我妈妈没有别的亲人了。”

    宣兆翻阅着访客登记表，从上周开始到昨天，一共来了三拨人，都声称是宣谕旁支的亲戚朋友，好在宣兆提前好了布置，疗养院上上都嘱咐了一遍，还加派了看护人手，把宣谕保护得滴不漏。

    “哎呀，那他们是谁啊！”红姨皱着眉，“看着就不像好人，个个五大三的，和混社会的二似的。”

    “没事儿，臭鱼烂虾罢了。”宣兆轻声笑了笑，又问，“红姨，这三拨人里面有同一个人吗？”

    红姨摇摇：“这没注意，每回值班的护士都不一样，也分不上回谁来过谁没来过，不过我可以给你调监控查查。”

    “不麻烦，我心里有数，”宣兆撕登记本其中一页登记本，垂眸说，“姨，辛苦你把我妈妈看严了，千万不能让那些人接她。”

    红姨连胜应。

    注意到这三拨人里边有一个笔迹重复现了三次，登记的名字分别是“吴大王”、“王二”和“老六”——都是不过脑随意编的名号。

    宣兆对笔迹很，这人每写完一个名字就会在后面落一个，书写习惯是会暴一个人份的。

    那个人留了三个号码，应该都是假的。但第一次探病时，号码栏有涂改的痕迹。显然这个人先是写了自己的真实号码，随即又觉得不妥，用墨笔把这个号码涂掉，在后面另外补了一个假的。

    岑静香找来的人还算有几分小聪明，不过依旧不堪用啊。

    宣兆勾嘲讽地一笑。

    登记簿的纸张并不厚，从反面留的印迹，可以很轻松地分辨他最初写的那十一位号码是什么数字。

    宣兆神淡漠，慢条斯理地折好那张纸放上衣袋。

    宣谕这几天状态不错，宣兆屋的时候，她正撑着护栏站在窗边晒太。

    “妈，怎么起来了？”

    宣兆把拐放在门外，努力直背脊，让自己行走的姿态看上去平稳一些。

    宣谕不喜宣兆拄拐的样，曾经有一回，她看见宣兆的拐后突然受了刺激，狠狠把往墙上撞，边撞边呢喃“我害了我孩，我害了他一辈，你的呢，呢？”

    那次之后，宣兆每回都很小心，不让宣谕看见他的拐杖。

    宣谕回过，难得的面红，惊喜地说：“小兆？放假啦？”

    “嗯，放寒假了。”宣兆搀着她在床边坐，“红姨说你最近吃得好，睡得也好。”

    宣谕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嗯呐，妈妈最近很听话的，不过你是不是太忙了，这么久了才来看我？”

    “最近有事，走不开。”宣兆把她脸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放假了就有空了，我都过来陪你。”

    ——也快过年了，等岑柏言走了，宣兆就算彻底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