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黄狗白鹅之战

    十月二十号这一天是周二，也是发薪日，后勤去银行取了钱，每个人过去领现金，然后打了收条，盼望一个月的工资终于手，差不多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

    黎毓贤领工资的时候，看到了杨小芹，便笑着打招呼。

    城已经十一年，如今的杨小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形象，虽然贵为村支书的女儿，也尽量寻觅条件打扮自己，不过从前在刘家屯的时候，杨小芹的样貌仍然是带了的乡土气，不要说与北京上海的知青无法相比，就连齐齐哈尔乡的这些知青，小芹与她们也不是一类，不过如今的小芹已经不一样，了发，衣服也很富有知识分气息，不哨，相当朴素，但是很带了一文雅。

    杨小芹也看着黎毓贤，黎毓贤今年三十岁，比自己其实只小了两岁，然而看她的形貌，可真的与自己不同，不过是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儿很是细绷，这倒也是罢了，自己多敷一些粉，也是一样，不过黎毓贤的发式特别，别人都是或者梳辫，或者剪短发，要么便是，然而她则是将一发挽了起来，用一簪盘在脑后，那簪也并不名贵，乃是竹条儿的，特别简单，连纹都没有，然而就那么在发里，便显一清幽的意蕴，走起路来仿佛一幅画。

    杨小芹虽然没有才女惯有的那思，然而她却非常明，她发现自从黎毓贤来到这里，自己的丈夫便有些不同了，仿佛原本沉静的井，忽然间又起了微微的波澜，似乎有风在上面一样。

    对于黎毓贤，杨小芹并不陌生，从前在刘家屯的时候，黎毓贤就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人，并不会刻意去引人注意，然而她这样一个人，天生就是会让别人留意到她，那些知青背后都谈论她，苏忱虽然很少混在她们之中议论，然而杨小芹知，苏忱与黎毓贤的关系很好，连教科书都送了给她，所以这些年来，每次想到这件事，总有一耿耿于怀。

    然而从那以后，苏忱与黎毓贤便再无瓜葛，在哈师院的时候，偶尔杨小芹提起从前队的知青，苏忱都表示并无联系。

    七一年暑假，杨小芹回到家里，当然知黎毓贤已经返城，开学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苏忱，还笑着说：“可惜不知她家的地址，否则写信过去也好。”

    苏忱笑了一笑，说：“有什么好写的呢？虽然曾经同行过一段路，如今毕竟是各自走各自的人生。”

    当时小芹抿着嘴就是一笑，确实啊，自己与苏忱都是大学生，将来是走知识分路，而黎毓贤，返城之后或许就安排了工作，也许从此一生便是如此，看她也不是个很有力气拼搏的，一副随波逐的样，在人生这样一个关键上，两边分成了两个岔路，从此只能是越行越远，从此再无集，哪知黎毓秀她竟然考大学，而且居然也来到二十七中学当教师，还是与苏忱同在语文组。

    本来杨小芹只是微微有些不快，然而苏忱这一阵有时便恍然若有所思，虽然并没有什么显明的迹象，两个人甚至很少谈论黎毓贤，然而这状况却让小芹不舒服起来。

    这时杨小芹蘸着唾沫完了钱，揣在袋里，转很是亲密地与黎毓贤一起走后勤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说着：“我们这样市里的学校，不如厂矿学校，厂矿学校多开百分之十，对了你大不就是在卫华厂小学？你有没有听她说起过？”

    黎毓贤一笑：“倒好像是这样。”

    杨小芹的神儿登时扬了起来，笑着说：“你瞧，确实是这样吧，有许多老师都想调到那里去，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

    黎毓贤笑：“其实也没什么，省一省就有了，调来调去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