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丫鬟婆吓了一，好在燕氏还没摔倒就被人扶住了。

    赵锦绣扶住了她。

    与燕氏先前看到赵锦绣时脸上来的怔愣一样，赵锦绣此刻扶着燕氏伶仃瘦弱的胳膊，脸上也有些呆忡。

    记忆中的燕姨态虽不丰腴，但也绝不至于如此瘦弱。

    他们一家人还在金陵的时候，她还总穿着一胡服邀她阿娘去场玩，比起整日待在后院莳草的阿娘，燕姨因武将世家，看着就十分英气。

    她那会最喜跟着燕姨去西山打猎。

    燕姨在前面开，她跟谢池南就跟在后吵吵闹闹斗着嘴，有时候天晚了，谢伯父和谢大哥就会找过来。

    谢池南那会惨极了，被她和燕姨使唤着这那。

    想起来也是有趣。

    谢池南在外总是一副睥睨不羁的模样，在家里却格外的乖，燕姨让他什么，他就什么，连带着比赛时燕姨对她的包庇也视若无睹，虽然每次等燕姨瞧不见了，总会拿手敲她的就是了。

    “您……”

    赵锦绣看着燕氏张，声音竟也忍不住带了几分哽咽的哭腔，“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怎么哭了？你从前可最不哭。”燕氏笑着无视了她话中的不敢置信，温柔地拾起帕替人抹泪，她几乎能看到骨的脸上一个近些年少见的温和笑容，似想起往事，她替赵锦绣压着角的泪，脸上的笑意又了许多，“你那会总说血不泪，可没把你阿娘吓死。”

    只是笑意也只是留了短暂的一会，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赵锦绣的阿娘，她唯一的闺中密友，也已经离开人世，就像她的行，再也回不来了。想到行，燕氏苍白羸弱的脸上不禁又一抹黯然，只是不忍让赵锦绣担忧，她很快又扬起一个笑，“好了，我们去吧。”

    她牵住赵锦绣的手，带着人往里走。

    屋中早有准备好的茶糕，燕氏一面牵着她，一面说，“知你不喝茶，特地给你煮了酸梅汤，加了去年秋日藏着的桂。”

    丫鬟捧着茶碗过来，燕氏看着赵锦绣笑：“你喝喝看，是不是还是从前那个味？”

    赵锦绣抬眸看去，见青瓷茶碗里飘着金灿喜人的桂。

    从前阿娘还在的时候，未至盛夏就会为她准备酸梅汤，知她喜甜不喜苦，阿娘总会亲自为她放许多，见她如小馋猫一般抱着茶碗喝，她会一边温柔地让她慢喝，一边无奈：“这般吃不得苦，日后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