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言也没瞒她，“外祖母的生忌就在今日，母亲来去不便，我正好无事便过来一趟。”说完倒是想起一事，外祖母和孟婆婆那位孙的生忌好像是同一天。

    当年就是同一天，母亲上山祭拜外祖母不小心从山上落摔断，也多亏这位孟婆婆瞧见，要不然荒郊野外，只怕等他找到的时候，母亲那个早就撑不住了。

    也是因此。

    这几年他若得空便会来西郊给老人家送些应需的东西，一来一往，倒也称得上相熟。

    他对生死早已看淡，说起这些自然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老人……想到几次相见，老人因提起孙儿红了的眶，林斯言终于蹙了眉。他低眉看向老人，果然瞧见老人神怔忡，像是又陷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中，他一向是不会安人的，可此事到底由他而起，正在他思考着该怎么让老人从那些难过的绪中来，一明媚的女声却率先在这空旷的院里响了起来。

    “婆婆，外面太好大，我们去坐吧。”

    女声也引了林斯言的注意，他第一次垂睛向边的少女看去，大概是远离闹市，少女原本总着的那帷帽终于被摘了来，一张他平生未见的好颜，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在东市白玉堂那些人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倒也怪不得他们如此，这的确是世上少有的好模样，如他所想那般得天独厚、明艳万千……可林斯言并非耽于颜之人，他那漆的目光犹如蜻蜓一般，都不等旁人发现便又被他不动声地收了回来。

    原本心里的那抹担忧倒是逐渐散去了。

    果然，就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老人也终于晃过神，刚刚还陷于回忆中的老人此时听到这话哎呦一声，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瞧我这糊涂脑，都还没给你们上茶呢，走走走，我们去里面坐。”她说着就携着边的少女要往里走，还不忘去牵林斯言的手。

    林斯言一贯是不喜被人碰的，但对老人和小孩倒是颇为纵容，此时被老人糙的手握住，他也没有反对的举动，而是任她牵着。

    老人就这么一面牵着林斯言的手，一面握着赵锦绣的手，带着两人往里走，边走边还跟两人说，“你们今天来得巧，婆婆昨天才买了不少菜，今日你们可都得留在家里吃饭。”

    赵锦绣倒是无所谓，反正等谢池南山也差不多到饭了，何况老人孤寂，她既这个闹多陪她一会也无妨，便笑着应好。

    倒是——

    想起几次偶遇，青年脸上的淡漠，她不禁越过婆婆朝他那边看了一。

    青年果然在迟疑，只是看到老人中的殷切，沉默一瞬，也了，低低应了声“好”。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不近人。

    赵锦绣心里如是想，却也只是这么一想就收回了目光。

    这个年纪的老人自是最喜闹，听到两人都应好，老人的脸上可见地又兴了不少，她把两人带屋，笑着和他们说，“你们先坐，婆婆去给你们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