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年卷着袖在那开始洗碗，谢池南也没搭理他，自己占据了另一块地方洗盘，屋里只有洗碗的声音，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相比冷清的厨房，院里却是闹多了，雨停了，原先不知去哪躲雨的鸟儿又回来了，这会停在树梢上依旧不知疲惫的叽叽喳喳叫着，而赵锦绣扶着老人，迟疑一会终于还是问自己的疑问了，“婆婆，您怎么知他是……”

    她没说完，可老人却知她说的是什么，她仍握着少女的手在院里慢慢踱步。

    老人脸上的表十分慈祥，脚步走得不疾不徐，说起话来也是不不慢的，很温和的语调，“他一年来我这的时候才十二岁，他说是阿尝营中的伙伴，可阿尝以前回家的时候和我说过他营中的那些兄弟从来没有这么小年纪的。”

    “倒是和我说过谢家两位公。”

    “他一向崇拜谢侯爷和他两位公。”

    “他说大公温和，无论对谁都很好，二公虽然傲气了一些，但对他们也是极好的，假以时日，一定会大放光彩。”

    说起这些往事，老人脸上笑容不改，“最开始，我还不知他就是谢家二公，只是觉得奇怪便问他阿尝喜什么，他磕磕说了不少，却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我见他虽然说得不对，但营中的事倒是说得一清二楚又没什么恶意便也没说什么，后来有一回谢侯爷派人过来问，我多问了几句，对比一便知他就是那位谢家二公了。”

    “那您……”

    赵锦绣看着她，语气忽然变得踌躇起来。

    老人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仍握着她的手慢慢走，慢慢说，“阿尝刚上战场的那年，我就知他这辈注定是没法安稳了。”老人说到这，眶才盛起一片意，声音也忽然变得低沉起来，“国尚且不安，咱们这些小家又怎么可能过得踏实？我是不认识几个字，但也知阿尝他是为国捐躯，是尽了忠义，我便是真要怨真要恨，也该恨那些匈人！”

    “……婆婆。”

    赵锦绣眶微红，声音也忽然变得艰难哑涩起来，她想安人，却不知该怎么安。

    倒是老人很快又笑了起来，她眶还红着，睛里的意也还在，却握着赵锦绣的手柔声说：“瑶瑶，我能看你和二公的关系很好，他也很听你的话。”

    “我这些年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每次来我这总是满面愧疚，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说，怕说得不好他更加难受，便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

    “如今你既然在他边，就帮我劝劝他，让他把以前的那些事都忘了吧，我这……以后也别再来了。我一个两脚都快踩棺材的人，过了今天，有没有明天都不知，他实在没必要把时间耽误在我这个老婆的上，他大好的年纪应该去其他事。”

    赵锦绣正要说话，余光却扫见门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