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把鲤鱼灯往挪了挪，那张掌大的小脸，言之凿凿：“霍珏那么厉害，给他的鲤鱼灯自然也要厉害些，最好一会在护城河里能得筹。”

    佟嬷嬷笑着摇：“小公一番好意，阿黎怎会不喜？只不过呀，阿黎说她只想自个儿一针一线地把嫁衣好，好图个天地久、相濡以沫的姻缘。”

    他弯了弯角，对佟嬷嬷：“便听她的。”

    佟嬷嬷看了看外上要暗来的天，低声吩咐丫鬟给霍珏备沐泽，又差人到厨房里准备吃，才接着对霍珏：“阿黎今夜要去护城河那放天灯，小公若是不累，不妨到护城河去凑凑闹，阿黎了足足两日给你了一盏鲤鱼灯，你去找她，她定会很兴。”

    早两日便好了一盏鲤鱼天灯，用上好的竹条、棉纱布与方纸牢牢扎好，再请卫媗帮她画鲤鱼。

    八月十五是中秋节，桐安城里大街小巷都挂起了灯。

    今夜风大，姜黎蹲在地上灯，却怎么都不亮。实在是她的鲤鱼嘴太大了，才刚好，风一来，便将里的烛火灭。

    霍珏沉默垂，就凭这只言片语，他都能想象得到阿黎憨又认真地说着要自己绣嫁衣的模样。

    这样的活动姜黎自然是要去的。

    听霍珏提到鲤鱼灯，姜黎立回过神，声音沮丧：“霍珏，这鲤鱼灯不着了，你说它若是上不了天，是不是就翻不过龙门了？”

    小娘睛汪汪的，尾嫣红，一副柔柔的模样。

    霍珏门后，佟嬷嬷接过他手上的行，笑：“小公忙着考试，阿黎也没闲着，日日都在绣嫁衣，如今就差裙褂与衫了。”

    不得不说，卫媗的画技乎意料的好，姜黎扎的这盏鲤鱼灯不仅大，还格外致漂亮。

    因着他的姿势，姜黎像是被他从后抱住了一般，后背甚至能隐约觉到他炙的膛。

    霍珏一同蹲了来，看着姜黎笑：“阿黎要给我放鲤鱼灯，我怎能不来？”

    她刷一红了脸，偏在这个时候，他还要低，在她耳边沉着声音问：“要放了吗？阿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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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结束后，她抱着这鲤鱼灯从侧门来，张莺莺与刘嫣一看便忍不住笑了。

    姜黎急急忙忙站起，促：“快放！快放！一会风大，火又要灭了！”

    霍珏淡淡“嗯”了声，缓缓起，从后环住她，低声：“我们一起放。”

    天地久、相濡以沫。

    刘嫣一脸赞同，“我听爹说，霍公这次乡试说不得会是名，给他的鲤鱼灯自然要气派些，阿黎这盏就很好。”

    姜黎怔怔望着他。

    姜黎垂小脑袋，地看着他白皙修的手指在鲤鱼的嘴虚虚一圈，而后拿火折往里的蜡烛了火。

    三人到的时候，护城河两岸已经站了不少人。

    说着，便握住姜黎的手，放在鲤鱼尾的竹条，而后大手从外包住她的手背。

    -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护城河走，张莺莺与刘嫣也带了天灯来，是两盏小巧的专门许愿姻缘的荷灯。

袖红袍。

    姜黎仰起脸，对上霍珏背光的脸，整个人怔了。

    张莺莺不客气：“阿黎，你这灯也太大了吧，旁人的鲤鱼了天也才一臂，你这盏都抵得上你半人了。”

    霍珏盯着姜黎看了半晌，才压抑着垂，温声：“莫急，我来试试。”

    到了第二日，灯也没撤。城里百姓们还自发组织了活动，要在护城河里放天灯，好为赴考归来的童生们祈福。

    听罢佟嬷嬷的话，霍珏微微敛眉，：“给她准备的嫁衣她可是不喜？”

    郎君一青锦袍，腰间束着碧腰封，腰封一侧垂着她给他打的如意双环络。他大约是刚沐泽过的，垂在的发丝还带着些气，那似麝似竹的香气在风里弥漫。

    见着刘嫣和张莺莺的荷灯都亮起来了，她正急得团团转，忽然前一暗，视线里现了一双玄绣竹青暗纹的皂靴。

    “你怎会在这里？”

    姜黎还以为霍珏此时定然是在如意园那歇了。

    红的火光从薄薄的棉纸里渗，亮了小姑娘漆黑的瞳眸。

    午姜令回来，还在那说乡试有多累人，说那些个考生从贡院里来时个个一脸菜，也就霍珏哥稍稍好一些。

    “阿黎。”

    烛火摇摇晃晃，很快便稳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