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昌林见朱毓成吃得香，也不急着说事，接过老孔递来的竹箸，夹起一片羊便往嘴里递，边吃边：“孔叔，好汤不面，浪费了啊。”

    言之意便是想吃面了。

    老孔闻言便起，也不嫌他这厚脸的行径，只瞥了瞥他，便后厨拉扯面去了。

    朱毓成瞥了齐昌林一，笑：“凌首辅这是连晚饭都没招待你与胡提吃？”

    齐昌林的确是刚从凌叡的别院回来。

    成泰帝命三法司一同审凌若梵与秦尤通敌一案，通敌卖国乃大罪，一旦罪名定，整个凌家都会遭殃。

    凌叡想要从此案里摘来，必然不能落实凌若梵的罪名。

    况且，凌若梵卖国，整个朝堂里，谁会相信凌叡不知？更别提早就对凌叡起了打压之心的成泰帝了。

    如今唯一的可行之策，便是让秦尤替罪羊，一个人背起所有的罪名。

    可秦尤为人猾，背后还有个王氏一族在。王氏因着王贵妃与大皇的缘故，如今在大周涨船，被誉为大周第一世家。

    一旦秦尤被定了罪，瀛洲王氏与里的那位贵妃怕是都要受到牵连。

    凌叡喊齐昌林去别院，就是为了此事。

    齐昌林是刑尚书，在证上些手脚，便能替凌若梵开罪了。

    “凌叡今日滴米未。凌若梵到底是他真心疼过的孩，此时陈尸大理寺，连想去看一都不能，哪还有用膳的心？”

    凌叡不用膳，他与胡提再饿都得忍着。

    朱毓成今日也听人提及说，凌叡的发妻慕氏亲自抬了一棺木，去大理寺求宗遮，想为凌若梵殓，却被宗遮拒之门外。

    罪名未定，凌若梵连殓为安的资格都无。

    朱毓成摇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一个人一旦行差踏错，累及的永远都是妻儿。凌叡与凌若梵有罪，可慕氏与凌若却是无辜。”

    他这话未尝不是在告诫齐昌林。

    齐昌林笑一声，端起温好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漫不经心：“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慕氏与凌若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自然也要承担这荣华富贵带来的风险。”

    便比如他，堂堂正二品刑尚书，可不是妻还是儿，都不曾享受过他这官厚禄带来的半好。

    也因此，不他犯了何罪，是死是活，都不会牵连到他们。

    齐昌林说完，老孔便提着一把刚拉好的新鲜面条走了过来，丢铜锅里。白的汤“咕噜咕噜”冒着大泡，袅袅白雾散在风雪里。

    齐昌林静等了片刻，待得面熟了，便给朱毓成夹了一箸面，缓声：“凌叡想要我想法替凌若梵洗去罪名，让秦尤罪。”

    朱毓成挑眉，望着齐昌林：“你准备如何？”

    齐昌林笑笑：“还能如何？自然是替他去告诫秦尤一番，顺漏两句风，让秦尤知晓凌叡的打算。秦尤这人天生反骨，凌叡不救他，他自然要自救。”

    朱毓成：“秦尤此人猾至极，会如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