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辰脸不红心不地开始扯谎，看着江湛乖乖脱了鞋，上床，扯过被，把还在血珠的手背一伸：“那重新打吧。”

    然后他眨了睛：“我听话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早回来了？”

    回应他的又是一片沉默。江湛呼了气，低笑了：“是啊，他不要我了，他不会回来了。”

    狗狗没人要了。要一直浪了。

    江湛乖乖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被批准院，刚把人想起来两天，没等裴以辰松一气，他就又忘了。

    云冬接到消息，从A国赶回来，听说了江湛的状态，嘟囔了句：“要完。”

    “又得重新治了，”江湛一边说，一边在手机备忘录里记每个和沈迟相关的人，以便次忘记的时候拿来用，“治不好就……”

    “什么治不好，”云冬打断了他的话，“以前那么多年不都撑过来了，我就没见你这么没信心过。”

    那是因为以前沈迟在边啊，他舍不得忘记沈迟，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哪怕很渺茫他也愿意试。因为病特殊，被当研究对象，他也愿意。

    可是最后的结果呢，他还是开始忘记沈迟，一次比一次久。

    这一次，他不必经历那恐慌了。他记得沈迟，其他的人隔几天忘一次也没关系。

    “我跟陈启说过了，我忘记的时候他会提醒我，应该不会太影响工作，”江湛的手指顿住，偏过想了想，“湛远现在发展稳定，大不了就请职业CEO，Santino那边有你我很放心。好像也没什么事需要担忧，所以治不好就这样吧。”

    “总不能一直这样吧，这比之前更麻烦了。”云冬燃一支烟，幽幽叹了气，“要不先去A国吧，不怎么说还得先尽量治疗。万一哪天沈迟回来了，你这个样怎么见他？”

    沈迟还会回来吗？江湛意识把手伸袋，摸到沈迟家的钥匙，握。

    如果他还打算回来，为什么连锁都不换、连钥匙都不带走？

    云冬不知他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今晚跟国的朋友聚一，在咱们之前常去的那个酒吧，后天晚上我就飞A国，你今晚来吗？”

    “不了，”江湛起，“你们聚吧，我戒酒。”

    他拿起车钥匙：“后天我跟你一起去A国。”

    “那你记一，”云冬指着他手里的手机，“别到时候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