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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和少校在一起时你说得自然而然，没人觉得不对劲，没人提不同意见。你没觉得别扭，他没表示反对。

    有时候他会起接个电话，讲两句话，不过最后还是会回到你们的桌边上。你注意到他命令本应在今天午来清洁浴室的人不要来。

    灵光一现。

    许久你才将目光从他上移开。随后你听到德莱恩吐一气，像是如释重负。他在你边一米远，轻微的气声像是潜泳之人浮海面。

    “抱歉，文森特……是书里的容。”　你没那么严肃地解释，没指望他能真的相信。

    “好吧。”　你说，带着还没来得及消失的笑，“我不会再这么对你了，文森特。”

    你不知，但那颜让你心怀愉悦。

    实际上你们互不扰，甚至整整一午你们之间没说过超过五句话。但是，就是莫名其妙的，你觉到一奇特的氛围充满着房间。不是暧昧、警惕或者别的什么，你只是到久违的平静，像是小时候你和妹妹坐在秋天的园中，你伸手抚摸她柔的发。光照在那个茸茸的脑袋上，把她的黑发染成一透亮的金棕。

    这句话时你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变化。“我不会再这么对你了，米娅。”　你对妹妹说。“我不会再这么对你了。”　你对被你骗走糖果的隔家小孩说。

    “克莱尔。”　他侧过脸，轻轻抿了抿嘴，“别这样。”

    你这才意识到你在不知不觉间笑了声。

    目光停留在那里，纹丝不动。你就那么相当失礼地看着他。从金发、微微颤动的睫到他的鼻梁和方微抿着的嘴，然后是绷的颌线和脖颈。你在用目光冒犯他，而年轻的军官脊背僵住，一动不动，简直像只被拎住了后颈的猫。有一段时间你几乎觉得他连呼都已经暂停，静默如雕像。

    波兰初夏午后逐渐偏西的日光落在德莱恩上，他的白衬衫开始泛起一温的金黄，像是秋天的稻草……或者枫叶。

    这让你觉得有些好笑。天啊，如果你一直盯着他，他会怎么办？会忽然突兀地一气吗？还是小小地尽量让自己镇定自若？想象的画面太过鲜明，回过神儿来时你注意到少校的蓝睛眨了眨，他看向你，一轻飘飘的愠怒和不满。

    但他毕竟不是真的雕像，背叛了意志，你亲看见少校的耳廓一攀上红，让他几乎显得有些笨拙，不是那莽撞的，反而有些惹人怜。像蹒跚学步的小孩不慎跌倒，不会让人嘲笑，而是让人想接住他。

    你从他手中接过小提琴，它工相当良，漆面木纹明显，大概是纯手工制作。你对弦类乐不算了解，但能看这把琴多半是名家之作。德莱恩贵族，从他姓氏中那个标志的“冯”就能看来。他的父亲和祖

    他起去了一段时间，回来时手里抱着那把吉他，另一手拎着他的小提琴。

    总之事就变成了那样。以那个午为起，之后在少校闲暇来时你们经常呆在一起。有一回你问起那把木吉他，德莱恩笑了起来，“那个，”少校说，“是我爸送我的——十五岁的时候。但其实他讨厌我玩那个，有些不像个真正的绅士。没办法，谁让他提前说过我要什么他都答应呢。”

    不知为什么，这个联想让你抬起看了一少校。德莱恩的金发在夕依旧熠熠生辉，翘起的那些发丝几乎显得透明。他显然察觉到了你的注视，因为他不自在地偏了偏。你已经好准备收回目光，但是他没有动。

    “这两个我差不多喜。”　他说，然后将目光落在小提琴上，“……好吧，也许现在我更喜小提琴了。如果我爸有机会知的话，没准会觉得很兴。就像那，看，最后还不是听我的，。”

    你怀疑德莱恩完全忘记了你是否有事基本上取决于他这一。但这无伤大雅，你答应来，没有提醒他这多半违反规定。这真是个足够让人难以想象的场景，你和德莱恩坐在桌边，只隔一米左右，各看各的书。你们互不扰，但少校用钢笔批注时会发一稳定和谐的沙沙声，他放墨瓶时玻璃瓶在桌面上发清脆的磕碰声。那些动静不大，但让人真切地到边有另一个人在。

    这句话是主动权，由你选择还是不。你有能力决定。

    不拒绝就是默许，不呵斥就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