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妙教他这话唬住。

    想起婆婆待自己得好，气焰顿时折了一半儿。

    这人纵是有万般不是，但公公婆婆待她，真真是比亲女儿还要亲。

    平日里千好万好自不必说，便是这回她气恼不过，来住在了兄弟这边。

    婆婆也不曾抬辈份压她回去，只叫人传话让她宽心，又安排了南外楼的书房，方便她置铺里的各项事宜。

    曲妙妙自认是个面和心的人，可遇上这么好的婆婆，她实在不忍心辜负了这片心意。

    她沉片刻，终是开劝了两句：“他年纪轻，又护我护的厉害，你不该打人的。”

    崔永昌攥了她的腕，把人拉在跟前：“我再不敢了。”

    曲妙妙只淡淡看他。

    这人生了一张会说话的嘴，能将人气死，也一样能哄的人舒心。

    只可惜，说来的话，多不过脑。

    从前应过的那些话，都鲜少有到的。

    见她不语，崔永昌又侧着脸给她看自己吃亏的痕迹：“阿娪，那天打架，我脸上也落印儿了。”

    他肤白皙，加上侯府使得药膏都是极好的，那儿青红印，没两天就早好了。

    曲妙妙看他脸上净净，想嗔他幼稚，又懒的因这儿小事儿再纠缠起来。

    叹了气，顺着他的话：“好多了，拿消疤的药膏养着，别破了相才是。”

    崔永昌乐地揽她腰：“阿娪……”

    他语气，像一只得了夸奖的大狗：“你不在家，路喜手上没个轻重，教他替我药，跟揭了一样的疼。”

    “几天夜里燥，我咳嗽想要找吃，也没人，等缓过劲儿来，嗓都咳疼了。”

    曲妙妙：“叫路喜在外小竹床上陪夜。”

    崔永昌反驳：“他不洗脚，我嫌他脏！”

    话音落，外便传来宝妆两个偷笑的动静。

    路喜咬着牙低低替自己分辨，崔永昌只当听不见声音，继续：“阿娪，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念在我这几日辛劳的份儿上，回家吧。”

    曲妙妙咬着嘴，不说话。

    崔永昌知那句话能叫她心，抬救星来：“母亲嘴上不说，但姑姑一日到咱们院里两回，可是担心着呢。”

    曲妙妙睫眨眨，还是没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