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补了一个月才发现他在利用我赚钱，因为他父母断了他的零用，他每次补课可以拿一千，给我三百，自己赚七百。

    我简直恨得咬牙切齿，他却得寸尺，觉得这样赚钱很轻松，理也想让我教，化学也想让我教。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找其他老师，光找我，大概是因为我脾气好，上课从来不打扰他，离开屏幕直播就像一团空气一样透明。

    我每周去他家五次，周一到周五，每晚上两小时课，从七到九。这本来是我额外找的兼职，工资却比我正经工作薪酬还，还能在他家蹭夜宵。

    他喜打游戏，有时候上课录视频时，镜大分时间都对着我，我对着空气讲课，偶尔让他回回座位，装模作样指导指导。其他都还好，他的坏脾气、不学习、嚣张跋扈我都能忍，我就受不了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每次一现，就对我充满敌意，鄙夷我的外地音，鄙夷我的穿着土。我也不知哪里招她惹她了，A市人了不起啊，还不都是中国人。

    关键是他女朋友经常来，自己没家一样，天天到别人屋里蹭吃蹭喝。上了两个月课我就受不了，私和他谈，涨工资，我带的不是一个学生，而是两个。

    女朋友不是问题，钱才是问题。

    他直接让我。

    我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薪轻松的兼职工作丢了，这么稳定的兼职哪里找。我郁闷了一个星期，还是着脸给他打电话，说教两个就教两个，让他不要赶我走。他却在电话里讨价还价了，估计也觉得我赚钱轻松，还不都是仰仗他，他要降成两百块一晚上。

    我就很生气，算了笔帐，两百块一晚，我一个月只能赚四千，比之前足足少了两千！我后悔得恨不得扇自己掌，我为什么要作死人家女朋友，都是有钱人，倒霉的还是我自己。

    我好声好气与他商量，请他不要生气，就之前那样好不好，他却比谁都，冷笑：

    “我大街上随便找个大学生，80块一晚他们都，你信不信？”

    我被堵得哑无言，这小太了，从他手里要钱，难。我气得一晚上睡不好，还是答应他，第二天主动找上门。

    那天又有他女朋友，他女朋友估计听说了我对她的意见，对我的态度更加恶劣。上课的时候他女朋友打听我的，问我的衣服鞋都哪儿买的，为什么穿假货。

    我窘得满脸通红，竟然不知自己上穿的一件外是国外的一个牌，我不识货，就是在批发市场挑的。他也一脸好笑，问：

    “余老师，这衣服两三千吧？”

    我就买成两三百，衣服背后的铭牌还有掉线。虽然我经常会到贫穷带来的寒酸，但一次这么没有尊严，我借去洗手间，睛都红了，我真是后悔自己没有骨气，为什么要傻不拉几地跑过来？

    就为了一个月四千块的补课费。

    可能是我在洗手间耽误得太久，他来敲我门，不耐烦：

    “姨煮了鲅鱼饺，让你来吃。”

    我忍了半个小时的泪当场就决堤了，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梁小丑，自己的贫穷寒酸、蹭吃蹭喝人家都看在里，我那小明可能他们这人从骨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