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电话那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然后他果断脆地挂了。挂完电话我心里忐忑，觉得这是不是什么恶作剧，他为什么又让我去补课了，因为找不到其他好脾气的老师？我觉得像我这样的贱骨应该还多的。

    我装摸样问了一：“你是？”

    那晚我还是去了他家，穿了新买的衣服，穿之前我特地检查了牌，都是杂牌，也便宜，不存在什么假货不假货。我想着上次教材和笔记本还在他那儿，就不用带书了，反正他也不听，光着手就去了。

    他让我返八百，我只拿两百，我们二八分。我心凉了半截，一千和两百差的不是一半，我气得想对他破大骂。我觉得他就是个人渣，垃圾，臭虫，他这差生要不是仗着家好，了社会就要被人吊着打。我气也没办法，我不同意他有的是方法糊他父母，只好讨价还价，当然话语权还是在他那儿，最后定了三七分，还是像以前那样，一晚上三百。

    每个月两千多，在A市房租都不起，只能住地室。

    “我，卓！”

    “不来算了，我找别人。”

    我激动坏了，抱着手机差起来。但还没兴一晚上，我回家后他给我打电话，凶神恶煞威胁我返钱。他说他父母是听了他的话才决定请我，不然他有好几个备用人选，本不上我来捡便宜。

    他很烦，估计还是看我顺，就叫我过去了。这次没有他女朋友，虽然当着几个摄像的面压力山大，但我还算顺利地讲完了。估计他也有压力，这次听课专注了些，起码我课上讲的例题听懂了。

    “这里房价应该很贵吧？”

    “哦，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一周去他们家五次，与其说是补课，不如说是重新教他一遍，只教教材上的东西。其实看教材都很简单，只要不是傻，基本都看得懂，我也没什么责任心，也不想对他的考负责，每日上完课了事。

    “你今晚有课吗？”

    当天结课他没给我现金，保姆笑眯眯要了我银行账号，当天我卡上多了一千块钱。

    “…………”

    “什么事？”

在的是房地产销售，现在房地产不太景气，我刚职，已经两个月没开单。每天愁眉苦脸，有时候还要举着牌在地铁发传单，哀求人家来看看我们宣传的房。

    他说：“喂，余老师？”

    “你今晚有没有课！”

    结果等待我的是一场线上直播，他们家的书房重新安装了全方位的摄像，我一走去就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压力山大。

    月末的时候我焦虑不堪，开始翻手机通话记录，想找那个学生的电话，我刚毕业一年，饭都快吃不起了。结果心有灵犀，那学生当晚竟然给我打了电话，我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直觉一定是他，接电话声音都激动得发抖。

    某次我带客看房，骑着小电瓶路过那个学生住的档小区，客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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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父母也是明人，知他们儿不老实，很快让人布置了书房的摄像，还请了人专门监督，每天看他补课的直播，威胁他再不认真补课，就要找陪读，天天跟着他。

    “啊，你说什么？”

    我还在装模作样犹豫，他却开始不耐烦：

    “让你来补课，来不来？”

    结果客不上当，也是老江湖，笑着说回去再看看，考虑考虑。看他那样估计还有好几房源，我很丧气。我新职的公司有规定，三个月不开单后只能领最基本工资，半年不开单卷铺盖走人。这是我工作的第三个月，再不开单，每月只能领两千多一。

    哪里是很贵，是极贵，我一个打工人，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十分之一平米。我带客看的房离那个档小区有几公里远，电瓶车都快骑得没电。当天我费足了功夫想让他定金，客对我介绍的房也很满意，我就采取饥饿营销法，说这房好几个客都满意，让他抓，也许明天就没了。

    我吓得立刻吼：“来啊！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