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悚然一惊，手脚霎时生寒。

    梦魇时，怕什么来什么。

    她意识便想到了一幕过往——住在停云殿的时候，韩峥曾有一次半夜摸过来，坐在床榻边，抬手扼住她的颈，将她从睡梦中扼醒。

    她醒来之后，他并不松手，只着笑，静静看她在他密布茧的指掌因为窒息而本能地挣扎，将被褥搅成一大团。

    那觉如同梦魇。

    等他松手时，她已眸光涣散，面青紫。

    他垂来吻她的额，满是温地对她说，真想让她就这么永远乖乖地睡着，这么乖的她，令他极。

    她缓过气后，冲他妖妖娆娆地笑，用嘶哑的声音笑话他，说王爷味甚重。

    她知韩峥想掐断她的脊梁，让她示弱哀求，向他低，像旁人那样伏在他脚摇尾乞怜。

    她偏不。

    他想都别想，永远不可能！

    想到旧事，颜乔乔心更疾，摆力更大——“唰！”

    她的右边脸颊到了枕，双猛然睁开，视野一片清明。

    挣脱梦魇了。

    夜凉如，枝上的明灯照耀着窗框，将影洒满她的床畔。

    空气里只有清而艳的赤霞香，上被褥平平整整，一丝不。

    她坐起，觉到浑尽是冷汗，心震耳聋。

    前世的韩峥，凭本事成了她今生的梦魇。

    *

    次日课后，颜乔乔又去了莲药台。

    她已背熟院那本红油小册上面的诀，见着他老人家之后，向他讨教了几自己不甚理解的地方。

    院细细听她说完，歪思忖片刻，一拍大：“问得好，难杀老夫！”

    “是吧？”颜乔乔欣地叹息，“我就觉得这几最是难懂。”

    院笑地把一对眉飞到了脑门上面：“可不是么，学第一年的知识，谁还能记着。”

    颜乔乔：“……咳。”

    辞别院，她再一次踏足后院，探望漠北王的老母亲。

    经过护心池，恰好看到离霜将双臂探池，一手揽背，一手勾膝，将虚弱的韩峥从池中抱来，大步星送厢房更换衣。

    他闭着睛，脑袋轻倚在女武士的板上。

    颜乔乔脑海中难免浮起一句诗：侍儿扶起无力。

    她移走视线，东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