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是她这副天真小皇帝的外表，最见不得天日的所在，她费尽心力，满心想着不要唐突了她的苏大人，这才能勉压抑，不至失控。

    但如今，他若要将这一层脆弱的遮掩，在这一刻一起揭开，那仿佛倒也……怪不了她？

    苏锦在她陡然邃，如同虎豹捕之前的目光里，极轻地抿了抿，微蹙了眉，自暴自弃一般。

    “陛，”他合着，像是不敢目睹自己此刻的状，“臣，自私得很。”

    楚滢的中便更沉了几分。

    她原就是环着他的腰，还待悉心哄他，此刻双手如藤蔓般，轻轻向上攀，将他整个牢牢抱在怀里，半分空隙也不留。

    却偏偏留了心，不碰他在外面的肩，只任凭那一片因羞赧而染上薄红的肌肤袒于前，她开时，气息便轻轻地落上去，惹他一阵颤栗。

    “哦？”她笑得仿佛毫无心机，“苏大人不是向来最大公无私的吗？刚才还劝我让他人来着。”

    她受着怀中人轻微的颤抖，双臂温，有意安抚，话音却极是不怀好意。

    “来，和朕好好说说。”

    苏锦睫密，掩着一双眸，里面的神像是随时都要碎开了去一样。

    “臣是大楚的臣，陛的帝师。”他轻声，“接纳额卓和亲王，于江山社稷，确有裨益，臣不会这样不识大。只是……”

    他声音已经哑得厉害，像是一团得化不开的雾气。

    “臣私心里还是希望，臣是陛此生的第一个男。”

    “……”

    楚滢盯着他。

    前的人，脸原该是极苍白的，只半偏开视线，不看她，抖得像是枝的一片叶，好像她不用力抱他，他就要随风落了一样。

    但与此同时，脸颊与耳又透着薄薄的绯红，直如朝霞映雪一般，显一近乎艳丽的好看，与往日持重大相径。

    她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心里酸得难受。

    见他冥顽不灵，还声声同她提和亲之事，却也生不起来气了。

    前世里她不曾这样委屈过苏大人。

    当年他们什么事都是一次经历，没有在这样早的时候，就与额卓议和，也没有早早让倪雪鸿觉得，她这个皇帝还算值得注，将自己的儿来碰运气。

    所以，虽然前世朝堂上纷，步步艰难，远胜于今日，她与苏锦之间，却着实是两心相悦，无人打扰，每日在卿云殿同床共枕，早晚相对，便如寻常夫妻一般。

    至于竺音和倪，那都是苏锦走后，太后主送来摆着看的人罢了。

    苏锦他……还在世的时候，从没有别的男站在前让他吃心过。

    结果今生，她反倒是让他平白来受这个罪。

    他这样骄傲的人，竟要在她面前自己敞开衣衫，一边违着心意劝她接纳旁人，一边对她，他想要她的第一个男。

    几乎像是在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