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先前命人去查，已有些眉目，只是未查到落石，为免打草惊蛇，不曾拿到朝堂上与众卿商议，不料恭王倒是先行一步了。”她，“无妨，朕并非没有准备。”

    众大臣一时之间，并不能完全转过弯来，犹自惊讶唏嘘，只是听她如此有成竹，是早有准备，总归是安心些许。

    唯有倪雪鸿，原是毕恭毕敬低奏事的，闻言忽地抬看向她，惊讶之，溢于言表。

    楚滢瞧了她一，只笑了笑，意味。

    “再细说说吧，”她，“天机军如今难攻，究竟是难在哪里？虽说自古都是易守难攻，不过他们手上有这样多的新式火，难竟占不了上风吗？”

    众人亦看倪雪鸿，想来心中疑虑多半如是。

    倪雪鸿便赶：“并非如此。若要攻，咱们手上却也有办法可用。有一样新式东西，叫‘朱雀火’，其状如同纸鸢一般，满载火药，可以越过城墙飞城中，便如火星一样，乃是攻城的绝佳之。”

    她话音刚落，一旁已有心急些的大臣问：“既是有如此利，何故不用？”

    楚滢却只拧着眉心，没有说话。

    这件东西，她倒是并不陌生的。

    前番南巡时，她在众人之前为苏锦庆生，燃了满船的烟，其中有一，正是由这件火的形所改，当时还让苏锦给认了来，小小地告诫了她一番不可公私用。

    因而，这算是她难得熟悉机理的一火。而它的缺陷便是……

    “臣倒是明白叶将军的顾虑。”苏锦久久未语，忽地开接过话去，“‘朱雀火’落城中，必伤百姓，这原是巧匠的一项新颖设计，拟用于对敌作战，并不是用在自家人上的。定海城虽被恭王割据，城中百姓却无辜，若用此，未免不仁。”

    听他一言，凝心斋中众人却也陷沉默。

    叛军不平，恐夜梦多，可若是枉顾无辜百姓，动用杀，却又难免有违君王之。

    良久之后，终是倪雪鸿低声奏：“陛，此事终须有个定夺。虽恭王率其残，并无动摇朝纲之力，但若任由其割据一城，却也不是久之计。”

    楚滢眉目沉沉，以指节轻轻击案，了。

    还未开，却听苏锦忽然声：“请陛允准臣前往江州，与叶将军共谋。”

    “你？”楚滢一挑眉。

    她今日听战局奏报，始终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然众人却从她此刻语气中，生生地听了几分锐意。

    “你去什么？”

    苏锦的神波澜不惊，“臣监造火厂，于火一项上颇为了解，与叶将军亦相熟。既是如今围城而难攻，不如让臣去实地察看，或有法可解也未得知。”

    楚滢听他一字一句，脸便显而易见地沉来。

    众大臣面面相觑，心里都这位帝师胆大。

    好不容易从火厂爆炸一事中洗清嫌疑，如今又上赶着，自请去江州与天机军共商攻城。这要是办得好了，倒还无碍，假如有什么差池，岂不是往自己上揽罪名吗？

    这位苏大人，怎么竟好像生怕自己走得太稳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