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经缓过来，她眶微红，声音沙哑：“十三……”

    陆决站起来，走到她旁边。

    千凝低声说：“你去好不好？”

    陆决不动。

    她带着哭腔，声音用了力气，似乎是在发脾气：“我不要你在，你去。”

    诊卫营的老一惊，尊上愿意看着她，是她的尊荣，怎么，她还敢这样无理取闹，叫尊上去？但看陆决神不变，气场未改，这才是最诡谲的地方。

    果然，尊上是动了，开了窍。

    还是对一个凡人。

    老低着，不敢再揣度。

    千凝的哭音，在这一瞬间，似乎拽住陆决的心，他呼一窒，千凝又：“你去呀！”

    她喃喃：“这疼，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挨过来的，可是我会很丑陋，我不要你看着我。”

    这愿望，这般微弱。

    静默一瞬，老以为，尊上不会听那女的话，可陆决真的转过，走主殿。

    只不过，他到底没真的走，凌空两三步跃上屋，以气清理屋瓦，盘坐于其上，他凝眸，眺望远的天空。

    然而，前还是浮现的，还是千凝。

    她睫被泪浸得透，搭在睑，黑曜石的珠里空空的，抿着苍白的嘴，声音无力却固执。

    曾经如何拦着心之意，如今，心防决堤，他的心似乎洪泡着，有些沉甸甸的。

    疼是什么。

    百年来，界无人能伤陆决半分，便是煞骨发作，陆决能极其大，能压住煞骨带来的损害之痛苦。

    他早已忘了，疼是何。

    如今才骤然记起，千凝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她会疼。

    从到再到骨，她来界之后，把所有疼痛都尝了一遍，可她是害怕疼的，即使如此，还是取六颗玄天珠。

    他意识到，这些疼，都是她为他挨的。

    而此刻，殿，为隐瞒玄天珠一事，老等人全退，由千凝自己拿着珠，自己额间。

    每一颗，千凝一边用绛桐树辅佐缓解疼痛，一边死死拧着床单。

    人的力气是有限的，但疼到极致时，床单都被她拽破了。

    菜菜还以为，千凝不想陆决在场，是因为自己真的会龇牙咧嘴，影响形象，结果到来，千凝忍耐的功夫还是那么，形象没影响多少，它自己倒是心疼得不行。

    该死的陆决老贼。

    它和她说话，帮助她分散注意力：“你现在在苦熬，为什么要把陆决赶跑？真得让他看看你现在承受的，便宜那小了。”

    “因为……”千凝挨过第三颗珠的疼，冷汗，自己上还有咬破的血渍，她了气，“因为总得给他想象空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