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妲己就等到了皇后的传召。

    她被女领了去，黄皇后正在梳洗，也不避着她，很直白地问：“什么事？”

    妲己铺开裙摆，端端正正跪，拿早已准备好的台词：“臣妾听闻，冀州境有蝗灾，如今正是收成的季节，蝗灾一起，怕是又要闹饥荒，只苦了当地的百姓。冀州是臣妾父侯的封地，也是臣妾的家乡，臣妾……臣妾这许久，甚是挂念，希望能为父分忧。”

    说罢，拜伏。

    ——娘娘教过，人之所求，上等为万民求，求天富足，中等为他人求，求亲眷平安。

    她把上等和中等合到了一，应当万无一失。

    果然，黄后起先还在专心梳洗，听到后面，渐渐蹙起眉，手里的梳也放了。

    她在铜镜前微阖上，思量着：“蝗灾之事，本亦有所耳闻……只是，苏人，后不得政，你来本这里，本又能什么？罢了，你我就不要担这个心了，我殷商一朝福泽厚，自有解决之，若是是在思念不过，便去与你父侯写封家书罢。”

    旁的女重新上前，开始为她梳妆。

    一片晨起的忙碌中，妲己从地上抬起了，轻缓、却又一字一字异常清晰地，向黄皇后问：“皇后以为，这朝中之事，当真自有解决之？”

    静默。

    她听到皇后叹息了一声。

    黄后到底不是姜后，若是姜后在此，定又要责备她牝司晨不守妇，可黄后朝歌，又有武成王这样的兄，对朝中状况，多少也有所知，纣王如何荒不理政事，她亦是一清二楚。

    她只是：“那依你之见，想要如何，苏人？”

    妲己：“臣妾不敢有劳皇后娘娘，只希望娘娘能为臣妾指一条明路，让臣妾回到纣王边。往后，无论是臣妾如何向纣王言，还是纣王因此责罚臣妾，臣妾都一担当，绝不牵连娘娘。”

    ——为纣王挑选人，束妃，本就该是皇后的职责。

    皇后从铜镜里凝视着她。

    妲己低了，态度却决，大有跪不起之势。

    半晌，她听皇后：“你运气倒好，今日大王难得上朝，以他的耐，大约是等不及听完朝会，就要来寻作乐的。大王近日里新了好几个妃嫔，至于了朝后，要去往何……本也就只能帮到你这里了，苏人。”

    ……

    纣王坐在朝会上，百无聊赖。

    若不是比微等一众老臣苦苦相劝，连这次朝会，他都不想来的。

    他坐在最的御座上，看九间殿巍峨肃穆，文武百官分列整齐，依次向他禀报政务，心里只想着昨夜床榻上缠绵的人，想着怀中温香玉，她的云鬓乌发，凝脂肌肤，婉转承时的轻叫……

    朝会行到一半，纣王听到了雨的声音。

    雨打在九间殿，顺着飞檐，淅淅沥沥，又在殿外氤氲起一片朦胧的汽。

    纣王心更差，再懒得看这朝臣一，直接从御座上起，挥了挥手，不顾大臣们震惊的目光，对他们的跪地挽留亦视若无睹，率着一众女太监离开大殿。

    了九间殿，把那些繁杂的政务和死的老臣们远远抛在后，连呼都通畅了不少。

    他又想起昨夜的人，那好像是他新封的贵人，叫……叫什么来着？罢了，都是一个样，也不用费心去记，反正世间绝女，寻常人或许一辈都见不到一个，他却要多少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