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妲己，就如跋涉万里荒漠终于等来了一抔清，三九天里终于被人送来了一件冬衣。

    她不想跟姜牙再争辩去，也懒得去听他的那些理，转走了。

    所以，妲己的轩辕坟中，才会聚着那么多小狐狸。

    妲己终于有机会和姜牙私谈。

    妲己：“……”

    琵琶是玉石成，算是天生灵，较其他妖族，心智也更为单纯，路过时听到众人嘘某某算命奇准，不服气非要去算上一卦，还真是她得来的事。

    没有外人，连女太监们都被派到了楼候着，妲己也就懒得掩饰，直接问：“玉石琵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打杀她？”

    姜牙：“家贫无财。”

    女娲娘娘就是她的神。

    妲己：“……”

    妲己：“……”

    她略过了官的话题，又冷冷地：“姜牙，在你中，妖便可以随便杀么？”

    反观她自己，小时候不知遇到过什么机缘，开了灵智，对修炼之却一窍不通，稀里糊涂地过了许多年，直到某日，偶然遇见了一只大狐妖，给她扔一本功法——其实是不合用的，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那大狐妖自己也就这一功法。

    妖族的小妖们，大抵如此，没有灵丹妙药，没有绝世神功，从草莽泥泞间摸索着大的。

    和姜牙见了两回面，妲己便发现了，他的术未必胜过自己多少，师门赐的法宝用着却十分大方，言谈举止间，也时常把“贫乃昆仑山玉虚门”“贫奉师命山”之类的话挂在嘴上。

    说妖族如何鄙薄浅、不堪教化，妲己都无所谓，但若真姜牙所言，妖族可随意人，那就等若是说女娲娘娘御无方，对族中暴行放任不，愧对圣人之位，这是妲己决不允许的。

    她终于叹气：“……傻，好端端的，你要去算什么命啊。”

    妲己打从心底地羡慕。

    妲己：“想官的，来了朝歌之后，多半去找费仲尤浑，请他们向大王引荐。你为何不去？”

    只可惜……妖族寿命虽，修行却慢，等琵琶恢复元气，还不知要再等几十年。

    一次，纣王正在摘星楼与她晚宴歌舞，丞相比有急事来奏，后还带着姜牙。比对妲己这个妃十分不信任，定要和纣王单独说话，便把妲己和姜牙都遣到了外面。

    回到寿仙，妲己难得地，命女送上来了一壶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独自坐到窗前，慢慢地看着朝歌城的夜，慢慢地饮。

    姜牙拱了拱手，以示对圣人的尊敬，又：“娘娘自然是圣德无量，但天妖族众多，其心各异，有野蛮不听教化，违背娘娘训诫，吃人血拿人练功的，难还少了么？”

    她听了女娲娘娘的讲。

    她如今也是一千年的大妖了，不必再让族中后辈经受自己当年吃过的苦。

    她和姜牙说不通，便也不那些了，上前一步，贴近姜牙耳边，压低了声音，森森地：“玉石琵琶可未曾人，姜牙，倒是你，害我妹伤了元气，你拿什么来抵？”

    修行第三百年的时候，妲己磕磕绊绊，靠着一本不怎么合用的功法，终于应到了招妖幡和自己妖的联结。女娲娘娘又一次晃动招妖幡时，她随着众妖，跪到了娲皇前。

    讲日月周天，洪荒大。讲山川万，灵脉转。

至于那只琵琶，则被妲己找纣王要了回来。她把琵琶放在最的摘星楼上，又在周围偷偷设阵法，聚天地灵气，日月华，以助琵琶恢复妖力。

    所以她：“你该知，女娲娘娘早已禁了妖族人。”

    她的双颊很快就飞上了红。

    第19章 上谒碧游

    她第一次懂得了“神仙”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完这些，妲己一个人站在屋上，看着静静躺在月光的玉石琵琶，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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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牙闻言，讶然：“抵？人居万之灵，当然可以杀妖。何况，我奉师命山，乃是顺应天……”云云云云，又说了许多。

    琵琶了这样的事，妲己便不急着把一同领旨的雉也叫来了，只同先前一般度日。

    姜牙也很直接：“贫想谋个官职，当然要在大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姜牙闻言，哂然一笑，：“苏妲己，妖吃人，人就可以随便死了么？我杀一只妖，你看满街百姓，谁不叫好？连你的大王都要给我封赏。天数所在，民心所向，这便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