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丢脸很好，眠眠现在是正经人了，我们几个人就靠你息了啊，将来考上大学别翻脸不认人。”罗辉说。

    “到底是哪个孙那么倒霉被你揍了？有心理影了吧？”钱福还要刨问底。

    “好烦啊，还有一年多中专毕业，就要回家修车了。”江智叹气，“不会读书只能卖力喽。”

    大概是妈妈找过娘家人诉苦，所以他们对于“席雨眠为什么要转学”这件事没有什么疑问，反而问他在新学校觉如何之类的。

    “你家车场开那么大，你不帮你爸谁帮呀？你现在不是学汽修专业吗？怎么样？”罗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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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吃过晚饭，席雨眠坐在爸爸的托车后架回家，觉得自己手脚无安放——明明是个大人了，却还是个孩，明明肢健全，却什么都靠父母，吃穿靠父母，用钱靠父母，生病了靠父母，因为是孩，所以还要跟着父母的朋友圈亲戚圈走；因为是孩，很多地方都去不了，也不能随时见到想见的人。

    其实这个时间也找不到同学，同学多数也去跟亲戚朋友拜年了。他现在能找的人也就只有初中同学，在杂罗中学的同学他除了林驿桥，谁都不想见。

    “能怎么样，整天玩呗，泡妞呗，中专能学个什么

    “你说他们以前上个中专来还能当老师，我们上中专来都找不到工作，这世界变化太快了。”钱福不胜唏嘘。

    可是能够意识到他们都认为“席雨眠对女孩动手动脚了所以被开除了”也很难受，一顿饭吃得他也是如坐针毡。

    “你们能不能别提这件事了，丢脸。”

    年初二，罗辉他们来找席雨眠拜年，席雨眠就跟着他们去初中同学、老师家拜年了。熟悉的同学听说他因为打架转校还笑话他，那可比大人小心翼翼地刺探要令人舒服多了。

    四个人去初中班主任家坐了会儿——他们几个在南郊中学时已经算好学生了，调捣也有限度，好歹没杀人放火，跟班主任关系也不错。钱福和江智读职，大概率是毕业了就“继承家业”，罗辉和席雨眠在读中，班主任寄语他们，希望他们考个理想学校，但是班主任本就是师范中专毕业的，这辈也没上过大学，所以这个祝福也是很虚的。

    于是他又在家虚坐了一个午，晚上就去外婆家吃饭，在饭桌上免不得又被外婆、舅舅、小姨问了近况。

    “那当然，以前考中专比考中还厉害。”罗辉说。

    “我就说咱们眠眠怎么会老老实实上完中，这一工夫不白学了吗？”江智听完席雨眠的事以后都哈哈大笑了。

    最可怕的是去到了某个堂叔家，他说他儿今年刚考杂罗中学读一，听说席雨眠转学了，不知是否有这件事？那话语当中完全是明知故问，父母听了也只好打个哈哈，说想让席雨眠读书更上一层楼，才给他转去了更严格的学校。

，南郊也有很多邻居和亲戚要走，席雨眠跟着父母走了一上午，大人们见到他都问他学业，问他读几年级，一上午可谓相当难熬。小一的时候他还喜拜年，那个时候吃的东西少，去到谁家都可以随便吃糖，吃年货，每年他最盼望的一天就是年初一。大了就完全不同了，总觉得亲友们关心的都是他不想提的，父母面上也不太好过——刚考上杂罗中学，尚可用大名声的学校糊过去，这一次转学以后，亲友们问起来总要刨问底，又不知该怎么回答，委实尴尬。

    第40章

    要是能独立就好了，要是自己能赚钱就好了，要是能……能有自己的家就好了。家里，假如林驿桥也在，就好了。

    到了中午，回家随便吃了儿年夜饭的剩菜，席雨眠就跟父母说午要去找同学玩，不跟他们去拜年了。父母午要去找爸爸的同学和朋友拜年，到时候免不了被一顿拷问，席雨眠觉得宁可待在家里也不去别人家了。

    席雨眠不好意思对林驿桥说，初中时他其实也参与过一两次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善茬，但他怕林驿桥不喜打架的人，所以他从来不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