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家”待着，也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什么不什么，比去朋友家客还拘束。每次回去，他都觉得继母有些不自在。那是自然的，对继母来说，他只是个陌生的成年男罢了。

    童年少年时的家连同妈妈的逝去和旧房的拆迁一起消失了，过去仿佛早已改变了河的大江，故难寻，故园难觅，故人也无影无踪。

    第60章

    周一，席雨眠值夜班。五半接班以后到七都没什么事，信息科的电话竟然一次也没响，这让他警铃大作，不到八就赶去睡觉了。

    席雨眠觉得值夜班有个奇怪的规律，说起来很迷信，但又不得不信，凡是上半夜轻松到一事没有的况，半夜肯定得完。次数多了以后，他可取教训了，只要接班后没什么事，他会很早就在科室的折叠床上睡。

    信息科没有专门的值班房，员工也都是糙老爷们，而且夜里的工作通常都是需要去到现场的，科就在办公室里摆了一张折叠床，值夜班的人铺开来就睡，办公室电话或者值班手机响了就起来活。

    他一躺就睡着了，果然不席雨眠所料，到了凌晨一，办公室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是急诊挂号的，说是挂号系统坏了，挂不上号。席雨眠本来就是和衣而卧，这会儿抓起枕的值班手机就往挂号去了。

    挂号有个病人在等着挂号，席雨眠了挂号，检查了一，系统倒是没坏，就是不知怎么被重新设置了一。他了一两分钟就把问题解决了，挂号的小哥打了个呵欠，说：“要死了，今天晚上中邪了吗？急诊病人好多。”

    “很多吗？哪个科的？儿科？”

    “不是，都是科的。中风的都来了好几个了，还有心梗的。”

    “中风的？那神经科值班的要倒霉了……”席雨眠话没说完，值班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手机上显示的是“神经科医生办公室”。

    他接起电话，就听见一个男声：“喂，信息科吗？”

    “嗯。”

    大概是双方都听来对方的声音，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那边说：“对不起打扰到你了，神经科三楼医生办公室的电脑医嘱系统问题了，麻烦过来看一可以吗？”

    他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和他本人的声音有一微妙的区别，他的音变了，也许是因为去了帝都八年，他的普通话变得很标准。

    “好。”

    那边把电话挂断了。席雨眠苦笑了一，他还说只要刻意避开，几年都能见不到面呢。

    席雨眠乘坐电梯到达了住院三楼，走廊上护士推着治疗床快步地走着，还有家属病房和打电话的声音。

    神经科历来都是全院夜诊最多的科室之一，所以陈亮才说他们科的夜班简直要老命。这个时候假如电脑系统问题，那当然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