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轶言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只要他乐意，生病时泡药、哭泣时递纸巾，他能得事无细。

    谢淮突然展不去了。如果这段招摇过市的暗恋真的因此无疾而终，他又怎么甘心？

    “这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会和博士生一起上自习。”他用胳膊肘撞了秦轶言，“你最近还要实验吗？”

    趴在桌上眯了一小会，他又起来看资料。秦轶言似乎看了他的疲倦，递来几张A4纸：“要是觉得累就先写几题。”

    两人简单地吃完晚饭，大概因为吃得太饱了，回教室后谢淮觉得有些困，一声不吭地趴在了桌上。

    秦轶言漫步在晚霞中，若有所思地低：“如果论文顺利，就是两年。”

    周五课，他先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等他捧着一堆东西风风火火推开自习室的门，一就看到了坐在电脑前的秦轶言。

    “本来就不老，而且你博士也快毕业了吧？二十七八岁的博士生，多厉害。”谢淮走在他边，本来想活跃气氛，结果却一语戳中心事。

    秦轶言了：“好的。文科不考数，你应该没问题。”

    话说到这份上，谢淮不好再推辞，了声谢以示决心。

    “如果能转专业，我肯定会在自己擅的领域读去。”

    “我一般都是六多起床，导师要求去实验室打卡。”秦轶言给了他肯定答复，“不要有负担，认真准备比什么都重要。”

    “不会影响你休息吗？”谢淮又觉得麻烦他了。

    想到这儿，谢淮心里咯噔一声。偏偏秦轶言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问：“我毕业后你打算怎么样？工作还是考研？”

。谢淮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把题库背一遍，免得在台上因为张丑。学校最安静的场所就是考研自习室，也就是传说中早晨六起来去排队抢座的风宝地。

    他从满屏的数字里拉回思绪，缓缓。

    “你还有几年毕业？”他又确认了一遍。

    秦轶言听他说完，直接表示自己可以帮忙占座。

    他只是想确认谢淮有一个清晰明确的规划，希望他过得更好。但谢淮很清楚，他考虑的是有他的生活，这足以称为喜。

    可是这样，就意味着两人要分开很久。谢淮同样想证明自己，如果学文必然奔着读博的目标冲刺，那就又是六七年的时间、两千多个日夜。

    他能觉到，秦轶言在询问自己想法的时候，并没有把两人的未来规划到一起。

    “我让助教把你的作业发过来了，电磁学有固定题型，能通过系统训练解决。”

    可这些事在他里，只是一设定好的程序。秦轶言接收不到外界的反馈，仅仅是因为“他需要帮助”而选择。

    两年，他才升大四。而秦轶言应该会照自己规划的路线，离开学校回老家教书。

    “这是什么缓解压力的方法？”他忍不住吐槽。

    虽然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约晚饭，走教学楼看到屋外粉的霞光，谢淮还是觉得恍惚，好像回到中放课后拉着哥们冲去堂饭的场景。

    教室资源有限，秦轶言选了两个靠近电源的位置，只能挨着坐在一起。之前在办公室都没贴得那么近，导致他一时半会还适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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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轶言听到动静后抬，朝他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也受到考研张的氛围，放慢脚步走过去。

    直到饭，教室里才陆续传走动的声音，谢淮扯掉耳机，拍了秦轶言的胳膊：“去吃饭吗？”

    因为两人隔得很近，打字声几乎缠绕在他耳边。秦轶言见状便关掉文档，翻几篇论文默默看起来。

    谢淮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上耳机放了一组平时听的轻音乐，逐渐找回状态。

    每背几题他就忍不住扭看秦轶言。但他就像装着信号屏蔽，不是敲代码就是盯着五颜六的受力分析图发呆。

    他没法自私到让秦轶言为自己留在京州，也不知将来何去何从。而且更让他不安的是，两人的关系到现在还不明朗。

    但提这个方案后，谢淮有些犹豫。一方面他觉得不该占用公共资源，又担心上早课错过开馆时间。

    “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我现在以写论文为主。”秦轶言双手兜，似乎也被今天的晚霞引，“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自己年轻了几岁。”

    教室的墙面刷了蓝漆，在LED灯的照透反着清冷的光，显得室宽敞幽静。大分学生都在埋苦算，发有节奏的纸笔声。

    谢淮本睡不着，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这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