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背地里没人的时候,他却忍不住地摸着额上的那伤,也不想着给它上药，甚至摸着觉得它快要好了，还试过把结好的血痂偷偷撕开。

    那时候，有人把这当玩笑，有人把玩笑当正经，娃娃亲的说法，就这么保留了几年。

    楼云屏从来没见过他这模样，哪怕被他爹关在外面饿了一天不给饭吃时，他也没有这样过。

    晋珐虽然跟田小二解释了,说这只是玩笑话。

    田小二缩在那一堆破破烂烂的家中间，姿势像个小猴，看起来有稽，以往若是谁这副模样，定要惹得其余伙伴哄然大笑。

    晋珐动作忽的一顿。

    他俩回一看，是一个婶从河边路过,听到他们的对话,笑得很大声，却还盖弥彰地捂着嘴。

    后传来一声尖利的“噢哟”,带着戏谑嬉笑的喜意。

    他扭过，瞳仁亮亮地盯着楼云屏：“你说真的？”

    小云屏摸摸后脑勺,话已，又被这么问着，才颇觉不对劲。

    不一天，小乡就到传起了言，说楼家的二女儿和樊家的二小定了娃娃亲了。

    楼云屏说，这是以前从一个穿红纱裙的那里学来的，她总觉得，在告别的时候，挥手的力气越大，心里的祝福就越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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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那一年，李二虎的爹本来是要续娶田小二的娘，两人连婚后的事都谈妥了。

    十几岁是个混的年纪，少年们，少女们，在此时生杆，变得亭亭玉立，或有了俊郎初影，心中藏了自以为天大的秘密，也揣着隐约的、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多么伟大的梦想。

    田小二手里捧着楼云屏给他的糖果、娃娃，还有晋珐刻给他的一副动棋，圈都红了。

    第71章 命运

珐气恼得脖颈都绷直了，神凶蛮，好像这日难得再也过不去了似的。

    可他娘知田小二被李二虎带人打了，二话不说，就断了和李家的来往。

    晋珐脸红得快要滴血,回盯着楼云屏，那婶大笑着走远了。

    楼云屏被爹爹教得最重信义，听见这话，当即起小脯：“当然不是了。”

    那婶哪会听他的,只顾着看闹，见小云屏懵懵懂懂，似乎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话的样,就一个劲地逗她，问小云屏：“是这样吗？那你要反悔的了？”

    但楼云屏笑不来，她用力地挥着手，手臂举得的，一直摇晃，直到田小二的影消失在弯弯的山路后面，再也看不见。

    那时候楼云屏和晋珐都去送了田小二。

    “这是楼家的丫，和樊家的小吧。了不得哟,两个人偷偷在这里定姻缘。”

    晋珐低声地问她，为什么要这样用力地摇手臂。

    田小二的娘早年间和别人学过一手磨豆腐的手艺，过了几个月，她变卖了细，在别买了一辆车，带着田小二搬了家。

    田小二愁眉苦脸，舍不得这帮朋友，他娘却是笑逐颜开，直肩背，和小乡的所有熟人一一告别。

    甚至，后来田小二意识到不对劲，去劝他娘，说自己和李二虎只是年少不懂事，打着玩玩罢了，叫他娘不要生气，断送了自己的姻缘，他娘也没有搭理。

    第二天，田小二还扭着送来一对泥的娃娃，说是给他俩的贺礼，把楼云屏得哭笑不得。

    十三岁的晋珐薄薄的面涨得通红，站起来低声说：“她胡说的。玩笑话罢了。”

    楼云屏有些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大不了，你要是真破相留疤，我负责好了。”

    一晃过了三年，楼云屏十五，晋珐十六，田小二已经跟着他娘离开了小乡，去了别。

    田小二的娘自己驾了一辆板车，拖着家里所有的东西，还有田小二，顺着乡间的路越走越远。

    “我真舍不得你们……哎，可是我娘，她里就是不得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