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展开卷起的电线，丢到的铁杆上，砸过瓷砖墙面，发“咔”的一声。

    窗外天渐渐亮起，有风钻窗，挂在杆上的电线跟着飘。介舒空望着晃动的，一动不动，毫无睡意。原本这只是灵机一动而生的策略，过了这么久，她却动了让这念成真的心思。

    直到门外响起女声。

    “介舒，来吧。”她的声音里有倦意，但语调平稳，显得很清醒。

    “我愿意帮你，放我回去。”介舒努力让自己语气平淡，就像不知那些不堪往事一样。

    “你是我女儿，我知你不傻。我原先放你去俞庄嵁那里是为了让你在自保的前提之接应我，可这次你直接冲到医院去……你知那里有多少俞屹冬的人吗？你这么不仅让自己危险，也差打了我的计划。如果你是真的这么喜庄嵁，那我不能再冒险重蹈覆辙。”

    “我手机有定位，即便关了机最后位置也是这里。庄嵁醒了之后如果发现我不在家，就会照定位找过来，如果你不想让他知我们的关系，那最好赶走。”

    “不要威胁我，你应该站在我这一边，我事对你没有一好。”

    “……你努力了这么多年，想过报仇成功之后吗？”

    “到那时候我们就能好好生活。”

    “怎么好好生活？”

    “既然还没有成功，那这些有什么可想的？”

    “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把我丢掉。”

    “我说过了，当时我别无选择。”

    俞酉志语气中缺失的耐心让介舒突然崩溃了，她好像听到一幢结构脆弱的建筑从中段开始断裂，塔尖如芦苇一般轻飘飘地倒，接着地基开始塌陷，混沌的沉沙腾地而起。崩陷的不只是她构思了一夜的谈判策略，还有她整个人，构成如今的她的一切，她迷茫不知缺失了什么的童年，她孑孓远走他乡的过往，她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从很久以前开始就被偷工减料，或许甚至可以追溯到她生之前。

    她哭无泪地恍惚了不知多久，只听到自己忽的叫了一声：“妈妈。”

    2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汽车在黄灯冲过路，音响里电话不断回播着，后视镜里俞庄嵁面铁青，在此气氛之中，陈辛觉几乎不敢减速。

    “庄嵁，有个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她让我别说。”

    “你说。”

    “我跟介舒看着你医院的，她当时非要上去看看你，我就在门等她，结果没多久她就打电话来让我走，说她留在医院陪你。”

    后视镜中讶异的沉默神态让陈辛觉不禁收住了呼。

    “所以你就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