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趴在他背上，晃晃悠悠，忽然喃喃地，“三哥哥，你说惦念一个人三十多年，是什么觉呢？”

    “我不知，也希望你一辈都不要知。”

    郭鏦说话的时候，她可以觉到他腔的震动，她觉得安心。

    “三哥哥，如果我真的是念云就好了，我就一直是和你一起大的……”

    第五十章 桃殇

    第二天一早，人们已准备好麻衣孝服给他们换上。前番给二姑娘治丧办得简单，但郭晞份可大不相同，因此十分隆重，来往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念云同郭鏦在一边叩拜过了，念云悄悄拉了他问：“可派人去扬州通知韦姑姑了么？”

    郭鏦：“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昨夜不得城，他今儿一早已经打发人去了。”

    念云一时又着急：“这就已经去了，那派去的人说话可机灵么？”

    她是急着要把消息同韦姑姑说，可是听说消息已经送，却又担心她经受不起。

    郭鏦轻轻拍她的手背：“不必担心，这样一世纠葛，又怎会全然不知呢，她定是猜得到的，便是瞒也瞒不住，痛痛快快告知也好。”

    念云拉着郭鏦的手，哽咽不能言。

    跪在郭晞的灵前，念云心里总有一重的悲伤不能自胜，不知是为他和韦姑姑一世相却不能相守，还是为别的什么。

    倘若此时此刻，跪在灵前的人是韦姑姑，她会是什么样的心呢？

    郭晞的丧事要治许多天，李淳又来看了她两次，见她绪不大好，也不她回去，东府的事暂时全由她的几个丫鬟分打理着。

    他偏又忙得很，日日上朝回来还有许多琐事丢不开，只得嘱郭鏦好生安抚她。

    郭晞一向待郭鏦这个侄不错，郭鏦的悲伤亦刻，却因着念云的缘故，不敢十分放纵，只得捺住悲伤的绪。

    念云虽然自小不生活在三伯父边，却是天天听着关于他的一切大的，在小辈里反而最，也是悲切之最真实的。

    想起韦姑姑先前同她说起的许许多多琐事，又听见旁人在灵前哭诉起来，泪总是止不住，睛天天红得像两个桃。郭鏦因时时注意着她，陪着她，算是给她一宽。

    到第三日上，大家都在灵堂里，却见外一个人跑了灵堂里。郭暧见了，原来正是派去扬州报信的小厮。

    安到扬州千余里，即使是朝廷六百里加急军报，也得三日才到，再从扬州返回，快加鞭，来回没有六七日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