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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平公主磕完，站起来环顾四周：“昔年韦夫人走江南，实是非得已，国公生前念念不忘数十年的也惟有韦夫人一人。韦夫人对我们郭家有恩，郭家却是欠了她的。生不能同衾，今日我以大唐公主的份，提议将韦夫人与国公合葬，诸位可有异议？”

    既有谢真人提议，又有升平公主发话，因此众人都默认了此事。

    小辈里诸人无非是被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所震撼，念云对于韦桃卓的却是非同寻常，想起十余年来的抚育教导，悲哀不能自胜。

    谢自然是修之人，虽然同韦桃卓一向好，却并未十分动容，还劝：“不必伤怀，韦夫人一世凄苦，又弃不尘缘，去了反而是解脱。”

    说罢走到念云旁，目光看似平静无波，却分明是在她上转。

    念云熟悉这样的目光，在扬州的许多年里，每每谢自然有话同韦姑姑的时候，便是这样的目光落在她上，韦姑姑便同她走到一边去说话。

    没想到扬州一别，竟是诀别。念云上前给谢自然磕，“郭氏在韦姑姑膝十余年，未能尽儿女之孝，本应郭氏替韦姑姑养老送终，却由真人代劳，郭氏在此给真人磕。”

    从前在扬州的时候谢自然常唤她名字“木叶”，如今却改换名字，故而她索自称“郭氏”。

    谢自然大约也了然于，并未诧异，安然受了她三个响，方才伸手扶她起，在她耳边轻声：“你在东好好生活，记住了，你是大富大贵母仪天之命格。”

    念云愕然，想要多问两句，却又见她已经不打算再多说，只是维持着千年不变的淡然表：“你不必疚，天意如此，也不枉贫同她的清之。”

    念云只好垂首：“待七七之后，郭氏愿在翠屏山观中打三天平安蘸，供奉一盏十斤的油灯。”

    谢自然微微颔首：“也好。”

    待得安顿了谢自然去诵经，郭暧私里对升平公主：“谢真人诵经固然是件好事，可夫人未免答应得太快了些，毕竟那韦娘望舒楼……”

    升平公主正：“夫君此言差矣。当初赵国公自望舒楼聘纳了韦夫人回来不假，可韦夫人到底也是韦尚书的千金，陛后来也替韦尚书昭雪了冤。外人若知咱们郭家是以她为赵国公的平妻，反而该说咱们念旧呢。”

    郭暧犹自惴惴：“可陛同她……”

    公主伸手指一他的额，“你也真是死脑，陛可敢追谥她贵妃么？陛若对她还有半分惦念，必然心怀愧疚，郭家给了她一个牌位，陛该激咱们郭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