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我吃不……”

    她的声音嘶哑，好似风过残破的窗纸，带着一疲惫的沙沙声，让他心疼。

    此刻她背对着他坐在榻上，发未梳拢，柔柔地披散在背上。他可以看到她的发有一被突兀地剪断了一截，也没有好好地修剪，看起来有些凌。

    那是宁儿去的时候，手里握着她的发，手指怎么也掰不开。他于是拿剪刀替她剪掉了那一束青丝，索遂了他的愿，让他握着带走。

    他把碗搁在桌上，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念云发觉是他，便地靠在他的怀里，许久才听见她叹了一气。

    她睛有些，但已经没有泪。

    他听见她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闷闷地：“他说，他给妾猎了一熊……”

    他轻抚着她的背，“是，他是大唐的勇士。”

    他便知她并不是倒了，她只是吃不东西而已。他把那碗燕窝莲羹端过来，像哄小孩一样轻声：“你用一些，到底宥儿和婉婉落落都还得靠你……”

    念云有些木然地伸手去接碗，李淳摇了摇，拿起勺，试了一温度，直接送到她嘴边。

    喂着她吃完那一碗燕窝莲羹，李淳扶她站起来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柄象牙梳，轻轻替她梳理一发。

    他不会绾发髻，只好用一条缎带替她把发束了，又拿起妆台前一支细细的笔，沾了些螺黛，替她描眉。

    他未过这样的事，但到底年少时学了些绘画，有些功底，虽描不她寻常的样，但也别有一番味。

    镜中的女模样有些憔悴，脸上有着从不曾有过的凄楚彷徨，以致于念云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都是朕不好，没有护住朕的儿。”

    她缓缓摇，侧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便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

    到底，她和他，都不能倒，她只是累了，休息了三天，她该重新站起来，走去了。

    她从妆台上拿起装胭脂的盒，打开，两苍白的手指从里拈一片大红的玫瑰胭脂，轻轻抿在上，掩去了那一苍白，恢复了许多气，就连睛里也好似瞬间便恢复了神采一般。

    她抬眸看了看陛，问：“陛如何置了？”

    李淳：“关在掖局里，等着你置。”

    她微微垂了睫羽，未知可否。当初从掖局里送来的六个女孩，被废的王霖琅，死了的萧梅忆、李墨央，加上如今的刘清清，就只剩了最不众的两个御女。

    李淳又：“掖局那边……已经审过了，刘氏事先买通猎，伪装了，使之看似像獾。然后从另一将棕熊引山……”

    这些的过程，她都不想再听去，她只知，有人害死了她的儿，她必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但这两个人，到底一个也是陛的亲生儿，另一个是曾经服侍过他的女人，说是说给她来置，但她若真那他们愤，恐怕陛又要怪罪了。

    她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陛不觉得，这后妃嫔引诱皇，合谋戕害太的戏码甚是熟悉么，简直同当年则天皇后的手段如一辙，只可惜棋差一着……”

    说到则天皇后，虽然每个人都不得不承认则天皇后治国的雄才大略，但她对李氏皇族孙近乎毁灭的杀戮，至今仍是大唐每一代帝王骨里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