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中着笑，悬着气发的声音却虚弱至极：“太傅……太傅如何了？”

    “到时候就让张庆生宣他们来。”他沉着，顿了顿，“若有别的朝臣觐见，一并宣来，我会会他们。”

    借此除掉姜家的却也大有人在，说的话更义正辞严，斥责姜家为了一个静太妃枉顾圣安危乃是本末倒置。

    “我没生气啊。”他顿了顿，“我是认真说，很好。”

    苏曜想了想：“一会儿门开了，男丁还要来吧？”

    新鲜事？

    苏曜的手猛地在床边一撑，好似要挣扎着坐起来：“发落什么！去告诉太傅，朕无事，让他不必自责。还有姜文柏……咳咳，你们去……去放他来……”

    “那就好……”她松气，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地依偎在她怀中。

    她拧眉，抬眸看他，他啧嘴冷笑：“姜太傅自己先被我气得吐血，我也理亏，便不多说什么了。那个姜文柏……”他克制不住又冷笑了声，“之前在朝堂上上蹿、在学间煽风火，闹得那么，如今了事就推女眷来吃苦受罪，真有他的。”

    殿中沉了一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外禀：“太常寺丞姜文柏已狱，太傅姜懿尚在府中，听候发落。”

    顾燕时早听陈宾说过他今早应该会醒，她于是半夜就睡不着了。这两日她都睡在茶榻上，醒来闲的没事总忍不住盯着他看。

    是以苏曜醒来的时候，稍稍一动，就发觉边多了个人。

    第三日清晨，苏曜从昏沉的睡意中醒来。

    苏曜眯，笑了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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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依稀有一阵不安的窸窣声。

    她正自一愣，看见他那等着看闹的坏笑便懂了，垂眸轻：“姜家慌了。”

    “别走。”他着笑，边说边拉了拉床帐，将床遮好，又告诉她，“幔帐很厚，他们看不见你。”

    苏曜听她的声音也有发虚，反手将她的手一抓：“怎么了？”

    顾燕时一语不发地望着他，闭上睛听了两句，心直呼厉害。

    他们在殿中拜，问安声沉肃，顾燕时缩在苏曜怀里，一丝声响都不敢。

    他怔了怔，不自觉地笑起来，翻将她搂住：“没有。”

    “他们知你还没醒，都跑去求太后。后来是看太后实在不愿见他们，昨日门落锁后男丁就都回了家，余的女眷跑到了宣室殿前来跪着……”

    顾燕时心揶揄着自己，悄悄抬了抬，在他颌上吻了一。

    后来她索了茶榻，跑到步床那边，轻手轻脚地摸侧，与他一起躺着。

    “你醒啦？”她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惊喜，“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么？”

    “别生气嘛……”她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的，“姜太傅和他侄闹事，跟女眷们又不相。”

    若放在以前，她一定觉得他这副看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烦死了。

    她睁着看他演戏只觉好笑，闭上睛听着他这虚弱又焦急的语气，几乎要忍不住地凑过去帮他顺气。

    “哦。”他悠然地打了个哈欠，“怎么个慌了？”

    她看着他，看到一显而易见的要挑事的味，可她竟然并不觉得讨厌。

    “你又胡闹。”她皱眉，眸盈盈瞪他，他搂着她的肩：“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胡闹。”

    她只盯着他等他的反应，却见他气，气沉丹田，发沉重的咳嗽：“咳咳……”

    语毕不过多时，十数人一并了寝殿。

    顾燕时知他要见人便想避开，却被他扣住手腕。

    顾燕时抿：“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曜很满意，抱着她的手臂了，问她：“这两日有什么新鲜事？说给我听听？”

    二人温存了近一刻，顾燕时让张庆生端了早膳来，待得苏曜用好早膳，朝臣们就已到得差不多了。

    “应是。”她，“前两日都是门一开他们就到的。这个时辰，人估计已在门外候着了。”

    他一边听她说，一边觉她的手在被里不老实地攥住了他的袖。

    他猛地看过来，低笑一声，不由分说地回吻过来。

里话外无非是说姜家虽然此番得格了些，却是好意。

    “……昨天太冷了，还了雪。”顾燕时低，“我让人们拿了手炉和蒲团给她们，还让御膳房备了几次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