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苏曜与她说的事，她几乎尽信。她信大正教绝非良善之辈，他斩草除乃是替天行。

    “告诉陛？”齐太嫔的秀眉拧起来，好似听到了一个惊天笑话，令她扬声笑来，“哈哈——”这笑音转瞬止住，她脸骤冷，“你父母俱是大正教教徒，如今前几日白霜山一事，更是他们一手谋划，你想告诉陛什么？”

你什么。”

    “陛让我来陪陪你。”齐太嫔语中一顿，“正好，我也正有事想见你。”

    “……诺。”来听命的女应得犹豫，看了她好几，见她神淡漠，终是未敢多说什么。

    顾燕时呆立在那儿，想拽住她，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都问个明白，脚却无力挪动，只得睁睁看着她走。

    她的心起来，如鲠在，发不声，只连连摇。

    “嗯。”顾燕时，齐太嫔目光又在她面上转了一转，声音忽而压低去：“可教中的事，你就当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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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先去见见兰月好了。

    怎么办呢？

    她前思后想，眉心越皱越。

    因为她觉得爹娘不是恶人。

    她想于她而言，当务之急是先清孰是孰非。她要见见兰月，听一听她会说什么。

    她不安地站起：“谁……谁让你来的？”

    “我不会帮你们的！”顾燕时断声，“我……我不是你们的人！教中之事与我何？”

    “是，你什么都不知，也说不上是我们的人。”齐太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你的父母呢，你也不了么？”

    “你胡说！”顾燕时脱而，一贯温柔的声音里透了几许尖锐，“不可能！他们、他们不会……”

    齐太嫔也站起来，一步步到她面前。

    她就这样滞了好半晌，心中的慌一阵甚过一阵，让她彷徨无依。

    “……什么？”顾燕时蹙眉。

    原来世上最让人为难的事，并不是“前有狼后有虎”，而是前后两方都是自己在意的人。

    顾燕时猛地抬眸。

    月黑风，夜半无人。

    .

    兰月，说到底是爹娘指给她的人呀。

    顾燕时思索半晌，唤来人：“告诉陛，这几日的事太多，我想自己静一静，让他今晚莫要过来。他便是来，我也不会开门的。”

    她打了个寒噤，见齐太嫔已离殿门不远，她趔趄着上前了两步：“我……我不去！她要说什么我也不去！”

    她不肯信齐太嫔所言，可提起兰月，她就不得不信了。

    可现齐太嫔却告诉她，她的父母也牵涉其中。

    齐太嫔低帘，衔笑饮茶：“陛让我来的。”

    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办，突然分不清孰是孰非。

    “信不信随你。”齐太嫔轻哂，遂转向外走去，“今日时，会有人来接你。兰月那里有些事，只能与你说。”

    “你……”

    万一苏曜来找她怎么办？

    “我父母……”顾燕时惶然，脚步步后退，但一双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他们……你们想怎么样？我……我会告诉陛的……”

    齐太嫔驻足：“你不去，你父母一辈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她侧首看过来，从前一贯温和的睛寒得像刀，“陛待你再好，也不及生父母要吧？”

    但现在，她忽而动摇了。她忍不住地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是他不曾告诉她的。

    那时她那样信，她能自证清白。

    “兰月……”顾燕时懵住。

    她盯着齐太嫔，齐太嫔脸上的笑意却一成不变。顾燕时在她的笑意中，心底一分分绽开慌，好像无形中有一张大网随着齐太嫔的笑正盖来，铺天盖地，让她逃无可逃。

    她一时想去找苏曜问个明白，转念想到这关乎爹娘命，又不敢贸然行事。

    就在今日早上，她还在跟苏曜说，“日久见人心”。

    这怎么可能……

    只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