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顾燕时边打腹稿边说，将家中那些不为人知的事简明扼要地与齐太嫔说了个大概。

    齐太嫔听得瞠目结，一时心疼顾燕时，一时又心疼皇帝。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心疼起先帝来。因为先帝早年也没有那么昏聩，仔细算来，一切的崩塌皆是从崇德太离世开始的。

    于是待顾燕时说完，她好生缓了一会儿，才想起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觉得……”顾燕时低着，神悲戚的呢喃低语，“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我早晚要有所抉择。爹娘与陛，我只能要一边。”

    齐太嫔张到窒息，急问：“那你要哪边？”

    “我只能要陛。”她轻。

    因为她的父母不要她了。

    “所以我想帮帮他。”她状似平和地说着这些，却遮掩不了心的难过。搭在上的手不知不觉抠起了裙摆上的绣纹，沉默了半晌，才接着说，“我想给我爹娘去几封信试试，看看能不能劝他们归降。又或者……又或者使些诈，将他们引来。”

    她边说边抬起，看向齐太嫔：“你看哪样更好？”

    “你……”齐太嫔难掩错愕。

    她一时不敢相信，一贯柔柔弱弱的顾氏竟能这打算来，讶异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曾经是自己向太后求过旨，独自避到旧的。

    这个小姑娘，虽柔，却从不是真的怯懦。

    齐太嫔面前从震惊中回过劲儿：“你该去问问陛。”

    “自是要问他的。”她复又低去，贝齿咬了咬薄，“但我……我想先琢磨个大概再说。若直接跟他讲……”

    她脸红了一：“我怕他笑话我。”

    她这样一说，就又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样了。

    那既在意心上人，又怕心上人不领的模样。

    第88章 写信

    齐太嫔看得好笑：“他怎会为了这个笑话你？”

    顾燕时低着,神更局促了：“他办过的大事那么多……我什么也不懂呀。”

    “我倒觉得你这两个主意都好，若是选一个更好的……”齐太嫔略作思量，话语放缓,“倘使他们不是你的爹娘，我自然觉得直接将人诈来更为稳妥。说到底是谋逆之人,又三番五次对陛手，想要劝降,怕不是什么易事。”

    “可他们既是你父母……”齐太嫔顿了顿,担忧地看她一,“若你觉得能劝,一试也无妨。只是我要说明白,这但凡劝了,使诈的那条路可大抵就走不通了。一来这劝不住多半会闹得难看，不免要撕破脸；二来他们既知你心向着陛，自己也会生提防，你使诈他们也未必会信了。”

    顾燕时静静听着，缓缓：“说的是。”

    “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你爹娘究竟是怎样的人,不好拿主意，你还是与陛商量吧。”齐太嫔说着颔了颔首，“帮我转告陛,那对玉佩我很喜，多谢他了。日后你们想吃什么心，只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