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东门，从左往右数第四个屋。”杜阮重复了一遍，又问：“龙凌呢？”

    杜阮心知自己今日问得已经够多了，便起送别，走之前，秋半夏却忽然回过脸来，说：“杜小。”

    她要与皇后合作，却要游离在这件事之外，云楼就是她最好的媒介。如果成功,杜阮自然就不在需要云楼了，而如果失败，杜阮也要与云楼划清界限。

    秋半夏也笑了，面对杜阮这样自然的、像是对待好友一样的态度，她也变得很坦然，两个人的距离好像就在这短短的几句话里被拉了：“当然不会。”

    这座偏院在里像是被遗忘的地方，就连门槛都糙扎手，但好在人少清静，杜阮也不在意这些。

    “什么？”

    “……自然没有。因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杜阮心想，难这就是太愿意帮助皇后的原因，是太觉得自己愧对皇后吗？

    雪的衣裙扫过偏院的门栏，秋半夏挎着药箱踏了偏院，几日不见，她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却有淡淡的黑青，不知是不是这些天没有睡好。

    杜阮说：“可是我看皇后娘娘却不见得喜血于这个词吧？”

    秋半夏却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忽然叹了气，移开了视线：“太殿必然是喜的，毕竟那可是他母亲的居所，血于。”

    杜阮：“也得有来才有往，我不赞成你这句话。秋太医，若是有人恨你，动辄打骂，你还会一直她吗？”

    “等他回来，让他去看看那个屋。”杜阮说，“秋半夏突然说这话肯定有她用意，只是我一时还猜不透……算了，哪怕就当一个退路也好。”

    但看太对皇后的态度，却又不像。

    杜阮便扶着门槛，摇摇。

    只是这一回,秋半夏不能再把它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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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阮缺以为她在说皇后的计划，知这是个试探的好机会：“皇后当然不会喜它，不过不知太喜不喜？”

    “怎么？”杜阮问。

    秋半夏的目光微微一闪，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懂这么明显的暗示：“那又如何？天没有恨母亲的孩。”

    她瞥了杜阮一，自顾自：“在太医院东门从左往右数第四个屋。”

    迎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杜阮，说：“小。”

  ……

    “如果杜小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想要离，可以来找我。”秋半夏说，“如果我不在，也可以去太医院寻我。”

    她对秋半夏笑：“秋太医，你给我的云楼,只怕又要还给你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站在一旁的迎看向杜阮，不解地问。

    说罢，不等杜阮回答，便如同一阵雪白的风，挎着药箱匆匆离开了。

    杜阮笑：“你说得对。不过，秋太医，你也知我没法拒绝的。如果在很久以前，有人将这样好的事摆在你面前，你会拒绝吗？”

    “他与红缨风雕一起去调查太殿了，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来。”迎说，“小有什么事吗？”

    杜阮预料到秋半夏会来：她了，秋半夏不可能没收到消息。

    杜阮还想追问，秋半夏却已经不愿意多说了，她起，将药箱又往肩上一挎，淡淡地：“杜小，皇后娘娘今日不适，我还要去栖凰，就先告辞了。”

    杜阮说完，便一边思考着秋半夏给的地址一边往里走。过往的疑惑是解开了，新的迷题却又不断翻涌上来，左不过是皇后与皇帝之间那些事，她有疼，希望龙凌红缨他们能带回来些有用的消息。

    她们都是一样的人，或许格不同，但同样目的地总归会要她们殊途同归的。

    杜阮想了想，问迎：“迎，你记住了吗？”

    “栖凰最近在休整，很多东西都被皇后扔掉了。皇后并不喜栖凰，这座华的囚笼要迎来新的主人了。”秋半夏忽然说，像是突如其来的慨，却不对嘴，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我是你，就不会。”

    秋半夏没有接话，她看了她半晌，最终还是把玉佩收到怀里。她盯着杜阮的睛，忽然扯了扯嘴角，说：“杜阮，你不该的。”

    忽然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回过去，见迎却还呆呆站在门，疑惑：“迎？”

    她摊开手，手心一枚墨玉的腰牌信。这东西被藏在油纸包里,在杜阮手里转过一，还没捂乎,便又回到了它从前的主人手里。

    “如果一个母亲恨孩，那孩自然也是可以反过来恨她的。”秋半夏说，“但如果是一个受害者恨一个加害者，那个害她的人还有理由去反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