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材并不算健硕，甚至外表看起来偏瘦弱，但肌线条算匀称有礼，若是程安平时看到，也保不齐要闹红脸。

    可她真没那个心思。

    她指尖有不易觉察地颤抖。

    冷白峻，本该光洁无瑕的背上，除了黄黄红红一层又一层伤般的脓疱在往外渗血，还有彼此错相杂，大大小小，创狰狞，已经痊愈的粉疤痕。

    像是一块表面看起来温光的玉璧，透过光，才发现已近残损不堪，只用轻轻一敲，便是彻底的损毁。

    有刀伤、鞭伤、伤、还有诸多甚至她没见过的刑留的创痕，本该白玉般莹肤，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是魂上的伤。

    这样的暗，只有沉郁多年，好了又添，添了又好，反反复复，才有可能留。

    鬼王见她沉着脸，似乎叹了一气，不经意问：“可是吓着了？”

    “是什么时候……”她声音有些涩，还有些后知觉的

    怒意，“是谁……”

    “.经历的一些事。至于那些人，呵，很早便不在了。”修祈笑了一声，轻描淡写。

    她一气，取了放气灵药濡的巾，小心翼翼拭着渗血的新疮，动作缓慢轻柔，神却是绷的。

    到一块狰狞的窟窿时，她手中动作有一瞬僵住，鼻尖却又开始发酸。

    他不该这样的。

    就如这一件夺目的玉璧本就该放在皇位，受万人敬仰，而不是破碎狰狞，陷黑夜。

    上一世六百年，她竟从来不知。

    若是知晓，她定走遍空桑、沙洲、京畿，去世上所有的地方，去寻最好的药，直到这些痕迹统统痊愈。

    “好了……”修祈见她脸越发难看，笑着低声安，“这些伤当时我便未放在心上，遑论现在？”

    她眉抬了抬，看向他漂亮的琥珀眸，抿：“可是，您没觉吗？”

    沉疴难愈，这样多的伤，即便是从伴随至魂，该疼的时候，还是会疼。

    他只是笑，抬手想去拉自己的衣襟，遮住那些可怖的伤痕。

    “别动。”程安憋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不再问去，侧开话题，“这里有没有金乌藤，我这就去药。若是效果好，或许能这些疤也清理一分。”

    “金乌藤吗？”修祈想了，偏，很是畅地安排，“酆都城有存，让庞圆顺取来好了。”

    屋外表面巡逻实则闲转庞圆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