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举目望向明月，慨叹：“或许，我错就错在修为提升太快，却又从不肯掩饰吧。”

    牧云归握江少辞的手指，说：“是他们龌龊丑陋，罪大恶极，你是受害者，有什么错？生来众，何必合群，你这样的天赋当然有不谦虚的底气。这些事不是你的错。”

    牧云归语气认真，执拗地告诉他他没错。江少辞心想她还和原来一样，单纯又好骗，只要被她视为朋友，就会一心一意为对方考虑。她这样的格，无论嫁给谁都会被捧在手心。帝御城有最适合她的功法，锦衣玉的帝女待遇，一心补偿她的亲人，留在这里，才是她应有的生活。

    江少辞前不由浮现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修仙界过了一万年，可是对江少辞来说，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他识海被废后，撑着最后一气，始终不肯松，最后力竭倒。他昏过去时，当真抱着必死的心。他识人不清，最后落到这么一个场，可悲可笑。然而没想到，他竟然又醒来了。

    他一睁就看到一个又傻又呆的女，弱的连他一指都经不住，却大言不惭说要救他。他为了收集报，暂时留在她边，途中他好几次动过杀了她的念，她却莽莽愣愣，每次遇到危险都挡在他前。

    他习惯当承担一切的那个人，从未有人想过保护他。江少辞一时心，破例留她活来。一步错步步错，例外一次次延续去，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这一步。

    可是，拖延并不能解决问题，他终于要决断了。这是他早在天绝岛就该的决定。

    牧云归说完后，发现江少辞许久没动静。忽然，他抬起手，缓慢推开她的手指，仿佛某预兆一样，说：“你救我醒来，作为回报，我护送你寻找家人。现在，你已经找到你的父亲，接来衣无忧，我和你也再不相欠。我和慕家有过节，看在过往的面上我不会对你什么，我们就此别过。若以后还有机会重逢……”

    江少辞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牧云归静静盯着江少辞的侧脸，问：“若以后重逢，你打算如何？”

    牧云归整来说是一个格偏的人，江少辞咋咋呼呼，总是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她从来不和江少辞计较。然而现在，她却能用平静到冷淡的声音，问他，如果将来两人相遇，他打算怎么办。

    牧云归外柔刚，格柔从不代表没有主见。相比之，江少辞才成了那个局促的人。

    江少辞另一只手用力掐掌心，提醒自己清醒。他十分清楚，桓致远和詹倩兮原本已经稳赢，之所以被他翻盘全是因为贪婪。他们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因为贪婪，因为想要更多，他们鬼迷心窍留了江少辞一命。斩草不除，所以才会落现在这副被动境地。

    世间所有孽业都因贪婪而起。同样的错误，江少辞不能再犯第二次。

    不贪念，不奢求，无则刚。他既然要报仇，就不能奢望太多，更不能奢求手刃仇敌后还能活着回来。如果他将来活着，自然会来北境找牧云归，无论她说什么都可以厚脸磨回来；如果他回不来……那牧云归越早开始新的生活，对她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