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皇份的那天，他兴奋地跑到临川侯府外，想尽办法让她偷偷来见了他一面。

    程婆转过，远远地看向灵方向，好久没说话。

    她说：阿温，去个好人家，以后来接你好不好呀？

    登基那天，他亲自为阿追封庄淑公主。

    就权当，太上皇是另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吧！

    程婆像是还没从太上皇驾崩的事实中缓过神来，不停地问林瑶：“太爷真的没了吗？”

    他没有去京城吊丧，而是带着沈莺莺回了青州，回到他亲手埋葬阿的地方。

    林瑶和程婆是命妇，理应哭灵。

    林瑶颔首，说真的没了。

    临川侯府成了囚困阿的第二个红袖楼，也成了她最终的宿命。

    那时他年少，没看懂阿在得知真相后里闪过的崩溃和绝望，只是听到她温柔地一声声说着：阿温，你是个好孩。

    清雨走来，轻声提醒她。

    他没能接走阿，就像阿当初没能从红袖楼接走他一样。

    她也接不走他，不过是为了让他安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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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所有人都知了，他还有个龙凤胎，已经死了。

    后来他才知，她不是去嫁人，是去给人当贱妾。

    贱妾，妾室中最卑微，最低贱的位份，不仅能当人使唤，还能随意买卖。

    可太爷是份尊贵的太上皇，是帝王。

    中停灵七天。

    林瑶轻轻嗯了声，脑海里想起在宣宁县梧桐小院时，那个会板着脸训斥四郎不够疼媳妇儿，不够儿，会为了一吃的假意和小四宝赌气各自歪往一边谁也不搭理谁的太爷。

    去年晋元帝登基时，里就传了太上皇抱恙的消息。

    这是林瑶第一次在一个人上看到了「老、病、死」。

    犹记得她离开红袖楼时，窗外桃梢正粉。

    人世八苦前四：生、老、病、死。

    她将自己私底攒的银钱全都留给他。

    站在那座无名墓前，晋王忽然了眶。

    ——

    林瑶知，婆婆除了伤太爷之外，还联想到了自己上。

   “夫人，太上皇驾崩了。”

    却无人得知，庄淑公主的埋骨之地，坟冢上连名字都不能有。

    那个人渣，他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求原谅呢？

    除了晋王，其他能赶到京城的藩王都赶到了。

    到了年纪，世人都有这么一遭。

    阿这一生，短短十七年，历尽磨难也未能见光明。

    跟晋王一辈的藩王们个个瞧着悲痛绝，明面上的工作都到位。

    婆婆以前在老家不是没见过这事，只不过见的多了，麻木了。

    林瑶不是不想去看他，是怕自己一去，看到的人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怕过往的好会被粉碎。

    就这么死了？呵！

    江南……

    忍辱负重十余载，他倾得了皇权江山，报得了血海仇，却换不回那个每每将他护在后，把他当成命一样疼的亲。

    ——

    晋王收到信的时候也是一阵沉默。

    他说：阿，我带你走好不好？你是大燕最尊贵的公主，我们离开这儿，不给人当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