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我不怕死，我只怕死得太窝。”他说：“每次征，我都会提前写好遗书，这次也不例外。整个家里，就只有您知，我爹我都没说，倘若我真的回不来，您就去我房里，把遗书取来。”

    他说完，递了把钥匙给北蘅，“这是存放遗书的匣，从我十七岁第一次征漠北到现在，所有的遗书都在里面，我很庆幸那些遗书没能派上用场，也希望这一封最后还是没能派上用场，可要是真派上用场了，您也不必为我难过，这是我作为统帅，作为军人的最终宿命。”

    征这天，天圣帝亲自给大军主持祭旗仪式。

    他端着酒碗站在城楼上，给大军们喊完号后，看向一旁着银甲的赫连景，“小景儿，你知明年是什么日吗？”

    赫连景：“明年，是皇上知天命的五十岁。”

    “不对。”天圣帝摇：“十八岁那年，我说过等你五十岁，我要讨回当年你欠我的那个条件，我想要的东西，你一定猜不到。明年，也是在这个地方，我等你归来。”

    赫连景了城楼，小七骑在背上等他。

    “景儿哥哥，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赫连景回看了城楼上的人，很快收回视线，“没什么，咱们走吧。”

    小七，“景儿哥哥，咱们这一仗又能打赢了，对不对？”

    兄妹俩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赫连景峻的背影也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模糊的黑。

    小贵提醒天圣帝，“皇上，起风了，咱们回吧。”

    天圣帝轻声呢喃，“你说，他能平安归来吗？”

    小贵笑了，“三十年了，每次景将军征后皇上都会问这么一句，结果都是景将军打了胜仗毫发无损地回来，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不，他没有毫发无损。”天圣帝拧着眉，他知他受过好几次伤，只不过一直瞒着，不告诉他。

    小景儿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他再怎么威胁再怎么调不准隐瞒，碰上事儿了，他还是会藏在心里一个人担着。

    ——

    五十岁这年，东征军终于平了边境之班师回朝。

    天圣帝照以往的惯例，让人准备宴。

    大军城前，副将提前往里送了个消息。

    小贵脚步匆匆了御书房，面凝重地在天圣帝耳边说了句什么。

    天圣帝突然之间脸大变，手上的朱笔直接落在地上，没过多会儿，一大鲜血直接吐来，染红了堆在御案上的折。

    第499章 魂归故里

    秋的清晨，瓦楞树梢上凝了霜，天微冷，京城里一片雾蒙蒙。

    帝王专属的御上，一匹骏飞驰而过，蹄声响亮。

    背上的人一玄绣金龙袍，肩描金披风被风卷起，乌沉沉的天压着他郁的眉心。

    周遭忽然变得很安静，只剩儿疾驰掠过的声音。

    “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