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外院的哭声传来，程大郎才慢慢发觉不对劲，颤颤巍巍地站起，“五郎，外面怎么了，怎么了？”

    过来的时候，林瑶看到北蘅坐在一旁的圈椅上，大哥一脸喜地跟他说要如何如何替景儿补过五十岁生辰，还说五十岁是人这辈的一大关，可重要了，一定要隆重。

    “景儿回来了，那他们哭啥呢？该兴啊！”

    这一路走来，他没有看到谁的脸上喜悦，反而是四都有人踩着竹梯往廊上挂东西。

    “景儿，我的景儿，你回来了。”程大郎推开程五郎，步履蹒跚地走向棺木。

声低喃，“小景儿，你终究还是言了啊！”

    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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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没等开，就被北蘅一个神给吓退了。

    义王府大门外，人和小辈们分列两边跪了一地，大军已经归营，小七站在棺木旁，见大伯和爹娘来，她摘盔帽，扑通一声重重跪了去。

    程大郎没有像林瑶想象中的那样因为悲痛绝昏死过去，他落着泪，脸上在笑，笑着亲自帮忙，把儿的棺木抬前院灵堂里。

    现在看他要亲自给儿准备后事，那勉扯的笑容背后，是丧妻丧父丧母丧，刮骨剜心的痛。

    林瑶找了北蘅半天没见着人，被人告知他在大哥院里。

    “王爷，王爷……”

    程大郎承袭了爵位，小厮喊的便是他。

    大门外的整条街上一片肃静，围观百姓纷纷沉默，只见程大郎伸手抚着冷冰冰的棺木，老泪纵横，“爹让人给你备了，还准备了你最吃的菜，你先洗洗，洗洗啊，洗完再吃几乎饭垫垫肚，晚上还有宴呢，皇上知你回来，可兴了。”

    这天夜里，程大郎把小辈们都遣去，说自己要一个人给景儿守灵。

    北蘅哽咽了一，“我扶你去看。”

    北蘅忙过去扶着他，“大哥，是景儿回来了。”

    程大郎苍老的面上几分困惑，“五郎，怎么了？那小厮刚还一副天塌来的样，怎么来了又跑去了？”

    林瑶忽然就绷不住了，冲灵堂，到了无人的园亭里，一个人哭得好大声。

    “没事。”北蘅：“我让他去后厨了，景儿回家，要沐浴更衣，还得吃饭。”

    话音落，他人也随之昏倒在棺木旁。

    “皇上——”

    所有的话堵在咙，林瑶走了去，喊了声大哥之后就坐在北蘅旁边，默默听着程大郎说。

    昨天晚上就得知东征军今天一早城，程大郎满心喜，特地吩咐了人准备，景儿回来要第一时间沐浴，又吩咐厨房备几个景儿吃的小菜，宴估计要到傍晚，他刚回来，得吃些东西垫垫底。

    有小厮从外面跑来，脸上一片煞白。

    他还不知自己引以为傲满心期盼的儿已经战死沙场。

    “对对。”想到儿，程大郎面上又堆了笑，“今年景儿五十岁了，他生辰的时候人没在京城，五郎，我想给他补过，你看行吗？”

    程大郎抬看了看，是白绸，白灯笼。

    北蘅望着大哥满白发一脸心的模样，没有阻拦，只是沉默。

    ——

    北蘅垂，，“行。”

    林瑶难以想象待会儿他看到棺木得知真相，会如何的崩溃绝望。

    林瑶让人送去的饭，他一没动，只是拿着帕，一遍又一遍，认真而仔细地着赫连景的棺木，嘴里时不时的喃喃自语。

    他若是直接倒去，林瑶可能都还没这么难受。

    程大郎的脚步很缓很慢。

    大哥这一生，早年丧妻，中年丧父丧母，晚年丧。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说话，里着泪，面上却仍旧保持着笑容，“景儿回来了，我去接他，去大门外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