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压抑着哽咽，攥着他衣领唤他。

    乔绾捧着那串佛珠轻轻摸搓，每颗珠都光细腻，是时常被人把玩儿的原因。

   “要成亲了，总该带你来见见他们的。”

    乔绾作为唯一的女儿，给乔岳供奉香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让我遏制心里的恶念，心怀恶念会让我坠渊，会迷失自我，会毁灭我。如果真的恨，就学母亲吃斋念佛，平息恶念。母亲留串佛珠给我，定然也不希望我走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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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我和小十坠渊的日，一夜间是人非，我和小十成了别人的靶，我愤怒，茫然，痛恨，又害怕，像劫难里的困兽。你父亲安我，并保证会将我们安全护送到大帅边。”

    乔绾心里一阵难受，她眶也跟着了，仓促的扭过。

    可就有这么一个人，在他离世后这么些年里，香火不断的供奉着他的牌位，每逢初一十五陪着这牌位一整天，为他诵经祈福抄录往生咒。

    自她的母亲被掳顾家，就连供奉亡夫的权利也没有了。

    万家虽然一直留着那牌位在祠堂里，但乔岳到底不是万家人，若非祖宗忌辰开祠堂，谁会专门去给他上香。

    “他说，人生在世，没有十足如意，世人都是如此，我生来尊贵享尽荣华，总是要经历些磨难才算平衡。”

    季九爷声音顿了顿，似是叹了气，才接着。

    “这是爷的母亲，小十。”

    “还有，你的父亲。”

    就连乔绾的母亲，也只是为他葬了个衣冠冢，供奉了个牌位。

    乔绾在他怀里抬，一双漉漉的眸乖乖巧巧望着他。

    “你这么哭，他以为爷欺负你呢。”

    没人知乔岳的尸首被怎么糟践了，也不知该怎么替他收尸。

    她哭的止不住，季九爷沉默着陪她，似是过了许久，终是心疼，张臂将她抱在了怀里，沉声安抚。

    “一日为师，终为父。他不只是你的父亲，他养育爷教育爷，同样是爷的父亲。”

    乔绾月眸清澈复杂，她握着佛珠看向乔岳的牌位，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年少的时候很多事不懂，所以他说了，我便照着，总想着他定然是没错的。”

    季九爷眉温和带笑，轻轻握住她的素手。

    “她是在大帅举兵自立那天自缢的，那天佛堂失火，将府邸烧了个净净。这串佛珠，是她派人送到乔家，留给我跟小十唯一的遗。”

    季九爷温笑，扶她坐好，然后垂看手里的佛珠，将它递给乔绾。

    “等真正大，大的时候，自然知该怎么。他是个光明磊落正直善良的伟人，我时刻谨记着他的教诲，从不敢忘。”

    乔绾泪盈眶。

    “九爷……您为什么这么。”季九爷薄微抿，一字一句。

    “别哭了。”，他轻轻拍了拍乔绾的背，低柔问她，“等找个合适的时间，将你母亲的牌位请来，以后，咱们一起供奉她们。，想不想知爷为什么要造佛像遮掩？”

    “爷的母亲虽然神智不清，但她清醒的时候心地慈悲，吃斋念佛广施善德，她说父亲一生杀戮太重，夫妻一，她得替他赎罪，才能奢望佛祖能保我和小十一生平安。”

    第92章 我一直绾绾，生生世世不变

    乔家是末代皇帝的心腹，随旧朝灭亡，场凄惨。

    “我当时年幼，没能力替他收尸，只能找人造了这牌位，一直供奉着。”

    乔绾心里疼的密密麻麻，她既羞愧又难堪，同时又十分心疼季九爷。

    季九爷舒了气，视线落在三个牌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