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却嫣然一笑，俏：“你不记得我，我却对你还有印象。我从前曾见你往秦家村外给你阿爹烧纸。”

    韦生被抄家之后，田产悉数充了公，阿梨的爷求着儿媳的娘家讨了一块地，这才将人了葬。

    只是，韦家从前红火时，认识不认识的三亲六戚都往跟前凑，可死后，为着这一块荒地，两家扯了大半年的。最后，原本值一两银的荒山地，生生敲了人七两银。

    那之后，韦母总说人张张薄如纸，姑母更将秦家贬泥地里。阿梨与韦兴了孝期，提着节礼走亲戚，因着舅父家中有贵客，家中桌椅不够坐，两个孩被安排着与人们坐在一桌。

    那时阿梨懵懂，尚未觉得被慢待，可回了家中被大人盘问，那之后便再不许她兄妹二人登舅父家的门，这门亲戚也就渐渐没了来往联系。

    “我是秦家村的人，你外父与我祖父是亲亲的堂兄弟。”时注重宗亲之间的关系，是以秦嫣主动提及这层一表三千里的亲缘，以为可以拉近距离。

    阿梨只是淡淡了，却不知说什么接续她的话。

    “你母亲当年是族中有名的人胚……也是可惜。”

    临州人人都阿梨的母亲在韦生狱不久，即卷了家中值钱的财，傍上相好的小白脸私奔。就连阿梨从前也以为然，每每旁人提起她母亲，她在一旁总愧臊难当。

    阿梨并不愿与秦嫣当着李贽的面议论自己的母亲。但她母亲背了十年不白的骂名，也该是时候替她澄清两句：“有人曾告诉我，我阿娘当年并非卷了钱财与人私奔，而是去求人救我爹爹命。只是所托非人。”

    秦嫣面上一怔，旋即笑：“想必是如此。”

    她转而夸赞起阿梨的技：“我虽有一把气力，却横不知该往哪使，准也不及你。阿有什么心得，也好教教我才是。”

    阿梨并不藏私，见她讨教，便说了些自己的心得会。

    不过秦嫣却似乎对阿梨的心得并无太大的兴趣，转而望一李贽落在阿梨肩的手指：“李大人指尖有厚茧，想必也是箭术手。您这样的行家，为何不亲自我们营的教官呢？若是您来教，名师徒，想必比徐教官教得好多了！”

    她说着，迎着李贽的视线，嫣然一笑，却又旋即垂眸，嗔：“我旁的都胜过阿梨一大截，独独箭术没她好。想必李大人私给开了小灶！”

    秦嫣是个很善于同人打的人。她落落大方又聪明活泼，阿梨虽能觉到她对自己的敷衍，却并不讨厌她。且因她是自己的副官，她想同秦嫣好关系。

    但这一声，却生生令她心升起一丝恶寒。李贽那样耀的男，走到哪里必然会招惹许多女的注目。更莫说新兵营的女。而秦嫣接近她，不过是想以她为板，公然接近李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