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今天门之前在上了一古龙，尽如此，还是时不时能闻到后备箱里佩特拉的气味，伤的腥气，有像鱼腥味，同样是冷的，泛着气。在我的后备箱里，这气味撕破塑料袋，钻麻袋，堵住我的咙，又不能咽去。

    开到半路，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味了，好不容易看到路边有间小酒馆，当即决定喝一再继续走。要说国有哪里不如英国，大概就是没法把酒馆开得到都是。我要了一杯螺丝起，喝完又叫了第二杯，仰喝酒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孩围着我的车转来转去。

    我大叫：“嘿！”把他们赶走，但他们过一会儿又凑上来，跃跃试。我本来想再坐一会儿，这只好回到车上。

    我觉得我最厉害的一是喝醉了照样敢开车。我还是能看得清路的，只是，那觉……我忽然很难过，这时候有人能和我说说话就好了。我呢喃着，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佩塔，宝贝……我用我曾经用过的所有昵称来呼唤她，好像把她杀了的人不是我的儿、好像把她的尸大卸八块的人不是我自己一样。行驶过坑坑洼洼的路面，她就在后备箱里发砰砰的声音。

    车开到地方了。

    制药厂边的树林里有一个废弃的小土沟，人迹罕至，我之前也是迷路了才偶然闯去。我把佩特拉从后备箱拖来，推沟里，她去，没有发什么大的动静。我从后座上拾起铲，铲了一些碎土去，直到把她掩盖，再也看不见那只麻袋了。

    我以为我会到轻松或者什么，然而，一瞬间，像猛然脱力了似的，我一坐在地上。我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虽然我和佩特拉睡了不知多少次，但我对她并不了解，她的家，我也知之甚少。我不知她会不会有一个无话不谈的妈妈或者一个偏执的爸爸。她死了，会有人来找她吗？我当然希望答案是不，但不免为之到悲哀。

    我打了个酒嗝，尾酒的后劲冒泡似的涌上来。我一直坐着，绵绵地站不起来，脆就躺在地上，曲肱而枕，看见天湛蓝，云从枝叶的间隙游过，不知名的鸟相互应和，好像很悠闲的样，怅然若失的觉忽然涌上心。如果死的是我，17岁的苏伊·赛德斯，大概在烂到只剩骨之前都不会有人来找我。

    我是我家里的第七个孩，格弱，既不受重视，也不被待，他们喜我大哥，那个扶不上墙的烂货；当时家里很穷，经常吃不饱饭，如果我想上大学，必须自己付努力——主要不是指努力学习，我得想办法给自己搞到学费。

    我说过我得不赖，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掀开那些中年男人的车帘坐上去而不被赶来。我的学生时代认识很多这样的人，他们也不是个个都有钱。我的要求不，只要肯为我敞开袋，我不在乎里面有多少。

    有一个英国来的胖男人，我17岁的时候他大约是我现在的年纪，当时我能记得他的生日，现在只剩一个模糊的窗背后的影。他经常说我得发狂，却一次也没有吻过我，甚至连抱住我都好像会把他自己给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