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丛指了指檀玄旁边的柜：“把话筒给我。”

    “好的。”檀玄了手，从柜的座机上拿听筒，递到季丛手里。

    那电话十分笨重，几乎是三十年前的老款式，或许也正因为没有更新成当轻便的形态，所以在历经时间磨洗后，还能勤勤恳恳地继续发挥着功效。一层层圈曲的电话线从座机上连到季丛手里，由于良好的弹，还在空中不住摆。

    “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看了，估计又是孟饶。”季丛没好气地说，“知这里号码的没几个人。”

    话筒刚放到耳边，那边就传来孟饶标志的大嗓门：“季丛!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我好得不得了啊。”季丛皱着眉把话筒放得远了，“有事？”

    “我还没问呢，上次盂兰盆会，你怎么整个人就没了？”

    “你喜凑闹，我不喜。”季丛说，“我见你看得起劲，就不打扰你了。”

    “你别说，后来我遇到一个小师父，他说你和檀玄一起去了。”孟饶嚷嚷起来，“你们总是偷着找乐，次能不能带我一个？”

    季丛没理他，随转了话题：“我看你自己玩得也开心的。”

    “可别说，静尘寺的素斋太好吃了!咱们学校堂应该好好反思一……”

    季丛耐着又听孟饶说了会，发现他半天也没扯到重上：“没事我挂了。”

    “别!”孟饶立时停止了对堂饮的篇大论，“季丛，你知吗，分班结果来了!”

    季丛“嗯”了声，没有表示太兴奋：“怎么说？”

    “你说巧嘛，我俩和沈映都在一起，这次还是十班!”

    从玉兰树那边，来一阵风，拨洒到季丛的脸上，他心里也泛起些微的愉悦，嘴角轻轻勾了勾：“那好的。”

    “可不嘛！”孟饶飞快接，“我估摸着可能还有不少原来的同学呢！可能大家有不少报了化，教务就脆懒得动了。”

    “你消息还真是灵通，没什么瞒得过你，”季丛难得打趣了一，“你就特地来和我说这个？”

    “咳……差也差不多……”被这么一问，孟饶居然有些支吾起来，“季丛，你不是和檀玄熟吗？”

    季丛受到余光里那个安静待在一旁的影，没有否认：“算吧。”

    “那你知……为什么檀玄也和我们在一吗？”

    季丛握着话筒的手忽得攥了，转看向檀玄。

    “……他？”

    檀玄正在低帮三宝梳理发，不去打扰通话中的季丛。孟饶的声音太大了，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想必檀玄也是听得见的。面对季丛投过来的视线，檀玄只是很平静地朝他了。

    “啊，我在名单上看见他了。檀玄照理不该来平行班啊，他应该去化尖班的。”孟饶声音有困惑，“我是在想，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要是教务混了，那可不好玩。”

    季丛沉默了一会，对话筒里说了声：“我之后再和你说。”接着他放话筒，一个打从地板上坐起来，爬到木柜旁边，飞快了电话的挂机键。

    于是那掉落在地板上的话筒里，就只剩一阵阵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