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看见新的就忘了旧的，没。”不知是不是，季丛好像看见檀玄的包动了动，“……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檀玄脸上很无奈的样，他把书包拉链的开放大了些：“山的时候，它一定要跟来。”

    那黑的缺里，忽然蹿一个颇为硕的大圆，圆圆的睛，鼓鼓的脸颊，漂亮的白胡须：“喵——”

    季丛觉得好笑，伸手在它上挠了挠：“三宝，我就说过，你着呢。你也来看烟啊？”

    三宝好像很舒服，咙里发呼噜呼噜的声响。

    “你背着它一路过来的？”季丛问。

    “嗯。”檀玄说，“骑车过来，没有乘地铁。”

    “你就会宝贝它，它也就会折腾你。”

    檀玄抚摸了一三宝的耳朵：“没有办法，已经这么多年了。”

    季丛在草坪上仰面躺，吐了气：“你脾气太好……我不到。”

    “没有，我只是……自然而然地这样了。”檀玄有些不好意思。

    季丛把怀里的旗递给他:“孟饶帮你拿的。”

    檀玄接过来:“谢谢。”

    季丛犹豫了一，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剥开贴纸，孟饶刚才说的，趁檀玄不注意，朝他脸上轻轻一贴：“还有……这个。”

    檀玄摸了摸脸上，倒是没有生气:“这个，是和你脸上一样的吗？”

    “嗯，大家都一样。”

    “为了庆祝节日的到来。”

    “对。”

    贴纸是红的，印着周年数字，季丛贴在左脸，而檀玄贴在右脸。如果说季丛只是有些不太适应，那么檀玄认真举着旗的样，就是相当笨拙了。

    此时的夜空已经全黑了，因为公园里开着明亮的灯，所以并不昏暗。因为草坪是最佳观赏烟的地，虽然空间有限，市民还在不断，因此临近八时，榕树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了，所有躺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密集的人群就像海浪一样，每次涌动，都会把人推向不可知的地方。只过了十分钟，季丛边就只剩檀玄了，沈映和其他同学已经被密集的人遮挡住，更别提早就没影的孟饶了。

    檀玄在季丛背后，似乎试图在为季丛分担一些人群的压力，但因为有只猫，所以动作受到了限制。季丛和檀玄几乎贴在一起，而两人之间隔着只胖猫。三宝似乎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动，大半个都从包里钻了来，几乎就要爬上檀玄的肩，去四眺望。

    他们旁边有个年轻女人正抱着孩，那孩靠在母亲肩，看见三宝，伸手兴奋地往前扑腾：“咪咪……咪咪……”

    “三宝，不可以来。”檀玄低声说。

    回应他的是一阵抗议的猫叫。

    不知什么时候，喧嚷的人群像是受到某默契的驱使，又或是预知到了什么将来临的东西，统一地低了声音。

    片刻等待后，只看见前方的天空中一朵隐蔽的火冲天而去，升到极的地方，接着猝然炸开，如碎裂的星那样，悬空勾勒一个大的红数字。

    烟火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