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被吵醒了，睁开绿油油的睛，它显然很熟悉来者，一也没表现惊奇，只“喵喵”叫了两声，目送着两人往浴室走去。它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觉得有冷，于是从桌来，上一旁的床铺，在被里舒服地重新睡。

    浴室里，檀玄把季丛放来，然后打开淋浴，播撒在他们上，升腾起温的雾气。

    檀玄犹豫了一，握住季丛衣服摆，将透的衣服慢慢脱来，以便清洗上的雨。季丛非常顺从地垂着，任凭他动作。

    季丛的上各斑驳的红痕完全显来，肋和手腕上还有正在恢复中的淤青。

    “难受吗？”檀玄说。

    季丛拼命摇。

    骗人。

    檀玄轻轻抚摸着那些痕迹：“……现在才愿意让我看见。”

    季丛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膛上，那里平坦光，只有轻微上一肌曲线起伏。

    “你看到了吗，你受到了吗？”季丛说，“我不是女孩。”

    “我知。”

    “如果你喜……你随便拿去。”

    檀玄摇，拨开他的碎发，清洗额上的伤。

    “檀玄，我忘记了。我把那些东西都忘记了。六个月，冬天天夏天，全都忘了。”

    “一生那么，曾经的几个月，不过如朝般短暂。而我，对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个过客而已。”檀玄低低说。

    “但这不是我想忘的，我一都不想把它忘掉。”

    檀玄有些困惑：“我以为你不想提起。”

    季丛抓住檀玄的手，放到自己后脑勺，让他知到那里一块轻微的凸起。

    “从小，医生只对我说，这块瘀血会让很痛，等它没有了，就不疼了。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我丢了东西。”

    “我当时走的时候，我听到你给我打钟，我真的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这样对我好，好像……就好像心里只装着我一个人。”

    季丛毫无逻辑，结结地向檀玄解释，他语气真的太可怜了，在解释过程中，好像愈发到自己的残忍和冷酷，无地自容。

    “……我睁开睛的时候，病房里四面八方都是白的，没有一个人，很冷。我一直觉得过去没什么可留恋的，我不断往前走，走一段丢一段，我把过去都丢光了。我还很骄傲，我是个没有回忆的人，也是个没有弱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良心？我当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对你那么坏。”

    檀玄好久，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痛吗？”他说。

    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但是这么多年来，季家的每个人，季乘原，季夫人，季岳，从来没有问过季丛。也逢场作戏的问候也没有。

    “痛的，”季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痛死了。”

    檀玄好半晌都没说话：“我以为……你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