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远以为他落了东西，结果程重安很快抱着一瓶开过的红酒来了。

    他笑眯眯的，双颊酡红：“怎么说都是我生日，回去再喝一。”

    两人走店外，夜风凉凉地蓬在脸上，程重安脚步虚浮，简直飘飘仙。

    “宋医生，”他大地追在后面说，“谢谢你今天，陪我过生日。”

    被他一说，宋清远这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回问他：“生日礼……”

    话没能说完，因为程重安乎乎把撞到了他前，像企鹅一样左摇右摆地晃了晃，“什么？”

    “我说，”宋清远扶着他肩膀拉开些距离，“生日礼在家里，今天太晚了，改天再去吧。”

    “不不，不行，今天！就今天！”程重安醉醺醺的，还没忘反手使劲握住他的胳膊，“我要去！”

    不知那男人给他喝的到底是什么酒，车刚开上大路，本来在副驾上躺尸的程重安突然一个鲤鱼打坐起来，结结地说要给宋清远唱首歌，不许他不听。

    宋清远看这形，他要是拒绝对方上就得在车里上演全武行，只好无奈。

    “我，咳，”程重安清清嗓，摇晃脑地唱了起来，“你知，我是一个天真善良温柔的男孩——”

    红灯转绿，宋清远一脚踩油门。

    “我你，一定到儿都开了鸟儿把歌唱，到郎织女为我们，就把这首动听的歌唱给心的——”程重安啪啪啪啪在宋清远肩膀上拍了几，“Alpha！”

    宋清远握方向盘，简直哭笑不得。

    “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唔，唔？呕！”

    五分钟后，在路边大树底吐个天昏地暗的程重安终于清醒了。

    他得到了一个宝贵的教训：红的白的绝对不要混着喝。

    “漱。”宋清远从街边的711返回车边，把矿泉拧开递给他，一只手帮他揪着宽大的短袖后襟，以免把衣服了，“舒服没？”

    程重安蔫蔫地吐两，蹲着，心想这回是完了了，最狼狈的样都被宋清远看个彻底——

    狂吃之后又狂吐的Omega，真是糟糕到不行。

    夏天穿的衣服薄，他的脊骨微微凸起来，蹲在那里像个清瘦的少年。

    “看病是对自己的健康负责，没什么好避讳的。”宋清远好像看了他在想什么，面容沉静地低声，“等有空去一趟医院看看，没人陪你的话联系我，行不行？”

    程重安静静听着，鼻突然酸得厉害。

    以前比这吐得狠的也有过，照常难受完吃了药该嘛嘛，现在有个人陪着，泪反倒的在里打，一眨就要掉来。

    程重安赶胡抹了一把，一双睛越发红得像兔。他认真看了宋清远几秒，然后默不作声地用力。

    折腾这么一趟，他彻底没了神闹腾。

    车再次发动时，窗敞着，程重安的额发被风起，他仰看路灯像挂在天上，圆圆的，一亮一暗，他忽然又想起那只会发光的气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