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宋清远没有那么快回答，他看着他思考了一会才启，在飞机隆隆的引擎声中缓慢而清晰地说：“想和你结婚那么多。”

    完全超意料的答案。

    程重安怔住了。

    他瞳孔轻轻颤着，倒映宋清远的表，那里面起码有八分的认真，看得程重安直觉想要退缩。

    他真的害怕了。

    结婚，多么遥远而珍重的事，光是在脑袋里想想这两个字，程重安都觉得自己在玷污它。

    宋清远一直注视着他，忍不住微微蹙眉，伸手想牵住他：“安安？”

    温的指尖才刚到，程重安就猛地把手了回来。

    他扭过去不看宋清远，仓皇地，本是胡言语地说：“太随便了吧，还没过就要结婚？”

    宋清远愣了几秒，忍不住低声闷笑：“那没结婚就，是不是也很随便？”

    刚才的惊涛骇浪还没平息，程重安偏着不理他，好半天才小声哼哼：“老古董。”

    宋清远的回应是淡笑着在他耳垂上轻轻了。

    飞机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接王，小家伙这几天吃香喝辣，抱起来还沉了一，程重安和它玩了一会，心化了似的捧着猫猫说：“这么好看的小猫怎么就到我们家了？”

    我们家，这个词让宋清远神柔和得一塌糊涂。

    回到熟悉的城市，旅游的兴奋与疲惫渐渐远去，等程重安回到店里，千月的床铺早已清空，好像整个宿舍从那角落挖走了一块，空落得刺。

    无力从五脏六腑蔓延开来，有那么一个瞬间，程重安觉得他简直恨起了宋清远，可接着就像反噬一样，他又更加地憎恶自己。

    他主动给罗敬和打电话，拨了很多次都不通，于是给他发短信，问什么时候能去拿药。

    之后他又给千月发了一条短信。

    不能再拖了，程重安想，他这些天的沉溺，陪宋清远玩恋游戏，换来的是什么？

    一切都没有变好，负债日累计，千月被买走，和林玉蓉不而散，只有他在自己设的局里陷得越来越。

    张世宇去和枝雨约会了，午夜回来时看他还没睡，就蹲来在他床边小声地说：“你别太担心了，我没和你说，我之前看见过姓孙的给千月咬，那姿势，特别虔诚特别恭敬，跪着的，就像对什么神仙一样，估计是真喜他。”

    程重安撑起，觉胃里翻江倒海：“他们差了快二十岁！”

    “你怎么就知千月不喜这一款呢？”张世宇说话时嘴里一酒气，表却很认真，“你别太保护过度，千月可能是不怎么聪明，但喜不喜还是分得清的。”

    程重安抿了嘴。

    一直清醒到凌晨四多，罗敬和终于回了他短信，就两个字：等着。

    天亮起来的时候，千月也给他回复了信息，说哥别担心，我很好。

    上铺张世宇呼噜打得震天响，程重安抬起胳膊盖在睛上，地了气。

    千月没什么事算他唯一的安了，他说不自己是庆幸，还是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