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换来的只有羞辱。

    宋清远听到港隆隆的鸣笛声，仿佛从不可及的幽暗海底传来，穿透层层雨幕，奏响天地间沉重的诀别。

    他忽然了分寸，失控地大喊：“程重安！”

    贴在耳边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

    宋清远脸上一片凉，他终于回过神，放手木木地看了一屏幕。

    电话不知何时早已挂断，屏幕上显示着任丛发来的消息，语气很急迫：打不通你电话，人要逃，抓？

    剧痛无比，宋清远忍着，很慢很慢地打字回复他。

    另一边，程重安把话筒扣回原，瞬间脱力地蹲了来。

    冰冷光亮的电话亭里，他几乎蜷成了小动般的一团，起初只是低声地连续不停地喃喃“对不起”，过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失控地抱着大叫起来。

    他已经用光所有的力气，心脏和灵魂被血淋淋地从中撕扯为两半，永远留在了另一个人上。

    即便这伤能够被时间愈合，余生也会留着名为宋清远的淤青，轻轻碰一都痛彻心扉。

    最悲惨的结局不过如此，曾经拥有，却知余生却再也不会有。

    电话亭的门突然被用力向外打开，漫天雨雪尖啸着肆而，有人一把拉起了在地的他，怒吼：“你他妈的在吗？！”

    革和烟草的味，混杂着烈的雨雪气被北风一脑过来，程重安昏脑胀，还没站稳怀里就被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份证，现金，还有那个谁的信息素提取，”罗敬和地抬起程重安的脸让他听去，“只有一，省着用。”

    程重安摇又，带着哭腔说：“谢谢，谢谢你。”

    他哭得控制不住，尾绯红一片，睫也被泪打得一绺一绺，好像个丢了玩的孩。

    “哭个！”罗敬和用糙的手指胡给他抹去那些泪，怎么也不完，他恼火地骂了一声，“你的好日刚开始，知不知？”

    远黑暗中海浪翻，已经两五十五分，客船鸣响了最后一次笛。

    程重安愣了一，撒要追，被罗敬和一把抓住又回了电话亭：“还想坐那船？你以为那个老女人能饶了你？”

    他冷笑着轻轻拍了拍程重安的脸颊：“客船上一堆人等着要你命呢。”

    程重安顿时想起前几天被跟踪的觉，他猛地打了个寒战，惊惧后又突然冷静来：“我还能走吗？”

    他的表那么镇定，仿佛一秒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罗敬和转指了指一辆逐渐破开云雾的货船，“和集装箱走一条。”

    那是一艘灵便型小型货船，吃极浅，在他们说话间已经靠港湾，有人从舱里走来烟，甲板上亮起一盏应急小灯，照明了暗迅疾的风雨。

    程重安背上被用力推了一把，他踉跄着走电话亭，走了几步，又回过郑重地冲罗敬和摆摆手，一脚一脚浅地向港奔去。

    逃吧，罗敬和看着他的背影想，逃得远远的，半辈好好活着。

    他瞥了一远油桶旁边起来的那群人，不为所动地从兜里抖一烟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