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半，”程重安轻快地说，“糖糖越来越厉害了。”

    宋糖的回应是爬起来从鼻里哼了一声，“我今天要扎三辫！”

    “你昨晚说过啦。”

    光在地板上落一片金黄，宋清远慢慢跟在一大一小两个人后面，看着程重安熟练地领宋糖刷牙洗脸编发，忽然有些恍神。

    好像“一家三”这个模糊的概念，忽然毫不突兀地现在了这个境之。

    辫结到最后一，一直低着的程重安抬起脸，猝不及防撞他的睛里。

    叮叮咚咚，声音穿透了时间的维度，仿佛故事最开始的分，在明亮而宽敞的试衣镜里，他和程重安的目光撞在一起，然后属于他们的乐章愈奏愈。

    不过和其他先苦后甜的Happy Ending不同，他们的故事前篇是最的喜乐，后篇才是满地悲凉，碎得七零八落，勉续一段，不温不火，只因放不开手的偏执作祟。

    宋清远忽然转离开，一语未发，留程重安茫然地站了一会，抬手摸摸后颈。

    贴得很严实，为什么一直盯着看呢。

    吃早饭的时候，三个人坐成三角形，宋糖把吐司吃了一半，在儿童椅上动来动去，看了一会程重安，忽然开叫：“宋清远。”

    安静。

    “宋！清远！”

    程重安抬起看了一，宋清远正端着杯喝，置若罔闻。

    宋糖抿抿嘴，然后一连串叫：“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怎么了？”宋清远放杯打断她。

    “我要问问题。”

    “可以。”

    宋糖拖腔拉调地噢了一声，把叉当啷扔回碟里，直接用手抓起最后半个吐司：“你刚才为什么叫关老师‘程重安’？”

    “……”

    寂静中，程重安的手心忽然有冒汗。

    宋清远看看那个快把低到碟里的人，语气平稳地说：“你听错了。”

    宋糖大叫：“不可能！我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了还不起床，非要鼻才行？”

    “……”宋糖了手指往桌爬，“我吃饱了。”

    三个人一起去幼儿园，因为是周六，路上车不少，大人和孩都来玩，街边音响放着庆的音乐，小城市节日氛围很郁，有一老式的慢节奏的快乐。

    程重安默默朝窗外看了一会，忽然觉上一沉，低看看，是宋糖，小姑娘闭着睡着了，的睫耷拉着，腮帮枕圆鼓鼓的一小块。

    “让她睡吧。”宋清远看一后视镜，把风往上调了调。

    程重安了，又反应过来宋清远在开车，于是连忙“嗯”了一声，轻轻把宋糖挡在脸上的发拨开，完全没发现宋清远的目光其实一直定在他上。

    幼儿园庆祝节日的时候，为了方便理还是班活动的，把桌摆成一个圆圈，让小朋友在中间唱歌或玩游戏。